沈洱下意識伸手接過那劍,眨了眨眼,望著手心的長劍,劍身流露著翡麗的淡青色光澤,仿佛有一道溫潤天光在里面靜靜流淌,只是握住這把劍,心神都覺得清凈許多。
的確是把好劍,好像不虧,還賺了
沈洱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長劍,學著顧明晝的樣子掛在腰間,再搭上他這件淡青色的錦衣,簡直活脫脫就是個仙門首席高徒,還是賊有錢賊氣派的那種。
蘇卿言眼巴巴地盯著沈洱手中的青霄,抿了抿唇,逼迫自己挪開眼睛,低聲道“既然師弟一定要演這出戲,就務必要演到十全十美,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破綻,師弟可想好了托詞”
“想好了,”顧明晝不假思索地開口“沈洱是師兄家表妹,我與師兄關系匪淺,因此和沈洱熟識之后產生了深厚情誼,半個月前在師兄老家晏澤成婚生子。”
蘇卿言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你就非得拉我下水”
沈洱雖然不太清楚他們究竟在說什么,但從蘇卿言的神情看來,一定是對蘇卿言不好的事。
只要能讓這個一見面就撕壞他衣服的人一起倒霉,他就高興“好好好,甚好。就這么定,不過本座輩分比你們大多了,本座要當他表姑。”
蘇卿言“你倆有完沒完。”
受不了了,他今天就不該來的,賠了寶劍還折兵蒼天啊,降兩道雷把他這黑心眼的師弟和坑死人的大邪一齊劈死吧
“我現在就去給夙冥尊上買衣服,師弟告辭。”蘇卿言坐不住了,再坐下去,他可能離開這個山洞時只剩下兩條褻衣褻褲。
見他要走,沈洱高興地跟他擺擺手“表侄,常來啊”
走到洞口的蘇卿言聽到這話猛然一個趔趄,險些從山上滾下去,逃難似的飛奔離開。
送走蘇卿言,顧明晝坐在桌邊,輕輕抿了口茶,朝立在洞口還在張望的沈洱招了招手,“過來。”
沈洱腰間懸著寶劍,心早飄到云端去,現在哪怕聽到是混賬顧明晝喊自己,都覺得這聲音悅耳動聽,磁性非常。
他緩緩走到顧明晝面前,用力撩開衣擺,露出腰間的絕世寶劍,然后端莊沉穩地坐在了顧明晝身旁,端起茶盞,優雅地抿了一口,“怎么了,表侄他師弟”
顧明晝“”
他倒適應得快,只是一把劍,就這樣新奇寶貝。
“明日到顧家后,記得要喚我夫君,務必謹言慎行。”顧明晝沉聲道。
顧家是封印世家,內里虬枝盤曲,錯綜復雜,雖然只是讓沈洱去走個過場,露一露臉,但光是記人名這一項,估計就夠沈洱喝一壺的。
沈洱擺弄著青霄的劍穗,頭也不抬,顯然不甚上心,“你修為已至半步煉虛境,再過個一年半載說不準就能大乘飛升,為什么要怕那些人”
在大邪的世界里,強者為尊,強者可以統治任何妖魔發號施令,所以沈洱才不明白。
剛剛那個姓蘇的男人,沈洱邪力空虛之際都能一腳把他險些踹暈過去,顯然只是個半吊子,可顧明晝還是畢恭畢敬地給他端茶倒水,喊他師兄。
不僅如此,像顧明晝這樣能夠壓制一切大邪,轉世投胎三次的人,古往今來,凡世間絕對沒有第二個。
三百年前開始,修真界的靈氣便被邪氣污染,至今都沒有恢復,也正因此,修真界三百年沒有飛升者,像顧明晝這種半步煉虛的怪物,已經與飛升成仙只差兩個境界,居然還要這樣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