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洱微微怔忡,他搖了搖頭,“本座不要”只是想象到那個場面,他的指尖便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本座才不要聽他的,就算他是本座的軍師,但他沒有權利管本座的孩子”
唐小書緘默不語,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一天的到來,他伸出手,從懷里取出了一塊泛著淺淡金光的耀眼玉石,遞進沈洱的手心,“尊上,這是小的的本命乾玉,只要把這塊玉戴在小主子的身上,任何魔族都絕對無法近他的身,即便是軍師。”
和沈洱不同,唐小書是上古邪獸燭龍的后裔,傳說燭龍可以控制晝夜的交替,他體內有兩塊本命玉,一塊乾玉可如長晝抵御邪祟魔氣,一塊坤玉可如長夜吸納陰暗惡念。
他平日里并不怎么用這塊乾玉,沒想到如今倒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
不過這塊玉一旦摔碎,他也會元氣大傷,生命垂危。
“這東西對你很重要,本座不能要。”沈洱推拒回去,眉頭緊蹙,“你放心,本座會跟軍師好好說清楚,他侍奉本座多年,一定能理解本座。”
“尊上拿著,”唐小書卻不由分說將那塊玉塞進了沈洱的掌心,“小的一條賤命死便死了,尊上若出了事,小的九泉路上也不能闔眼。”
沈洱接過那塊玉,只覺得足有千斤之重,沉甸甸的,是信任的重量。
他抿了抿唇,低聲道“本座回來讓小超壞親自還給你。”
唐小書淡淡笑了聲,“尊上不必客氣,小的在尊上還只有小超壞那么大時就發過誓,愿為尊上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他們從小撫養沈洱長大,說是手下,倒更像親人一般了。
沈洱眼眶熱了熱,轉過身去,忍住感動的聲線,叉起腰來,“本座走了,這次一定要在魔族把三百年的惡念全吃回來,本座要成為最強的大邪”
唐小書立刻鼓起掌來,激烈捧場“好”
望著已經長高抽條的背影,唐小書溫柔地笑了笑。
尊上真的長大了。
他想。
如果軍師看到大抵也會感到寬慰吧
“超壞,乖”
在沈洱離開后,還沒半刻鐘,小超壞就像感受到最喜歡的爹爹不在身邊似的,對著顧明晝又哭又鬧起來,甚至還撒了一泡尿以示抗議。
顧明晝無奈地給他換了一遍尿戒子,又抱著小崽好說歹說地柔聲哄了半天,小崽還是一直哭個不停。
就好像,只要他一抱崽崽,崽崽就要哭。
錯覺吧。
一定是錯覺。
在他第三次抱起小崽聽到小崽聲嘶力竭地哭嚎時,顧明晝認命了。
他把小崽擱在柔軟的床榻上,俯下身子,緊緊盯著他,質問“為什么不喜歡我”
小崽哽咽兩聲,胡亂揮著小手,在他臉上啪嘰拍了一下。
“好啊,還敢打我。”顧明晝被小崽的動作可愛到,沒忍住在他額頭親了一口,“你越討厭我,我越要收拾你。”
他所說的收拾,便是不顧小崽的意愿強親了一口。
小崽不知是能聽懂他的意思,還是被討厭的人親了的緣故,哇地一聲又哭了。
顧明晝百思不得其解,冤枉極了,“為什么獨獨這么討厭我,分明我也是你爹,給我個解釋。”
小崽嗷嗷地哭著,顧明晝心疼起來,連忙用帕巾給小崽擦干凈鼻涕和眼淚,柔聲輕哄,“好好,我不挨著你,爹錯了,爹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