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舟在余光中瞥到了無比美麗的什么東西,極速從他的視野中撤退,類似于某種蛇類
他愣了半秒。
沒來得及深想,他看到陸見川蜷縮在沙發里,家里又跟昨天一樣像遭了賊,到處都是吃空的食品包裝袋,玄關口的玫瑰花雖然沒有凋謝,卻也蔫蔫的毫無精神,花瓣邊緣已經開始泛黃。
方行舟臉色一變,大步朝沙發走過去,聲音緊繃“小鹿”
陸見川發出有氣無力的聲音“舟舟你回來了。”
聽到他說話,方行舟情緒猛地一松,半蹲下去,摸了一下陸見川的體溫“怎么回事”
陸見川看上去比昨天好一點,至少還能伸出手來,扣住方行舟的手腕,臉色蒼白“胃痛。”
“胃痛”方行舟的手伸下去,很專業地按了胃部周圍的幾個地方,“哪里痛絞痛還是一陣一陣的痛最近吃的東西是什么”
里面的胃早就被消化光了,他一按,消化液便流得五臟六腑到處都是,陸見川吸了一口氣,直往后面縮去躲方行舟的手,額頭冒著冷汗,道“餓,餓得痛,別按,舟舟。”
方行舟大腦空白了半秒。
出門前,他確定家里三個房間全部堆滿了食物,大約有三百多斤新鮮的肉類,五十多斤半成品肉類,還有數不清的零食、主糧和水果。
小鹿一天之內吃光了這么多東西,還是覺得餓
方行舟皺眉,站起身去廚房拿刀。陸見川并不是人類,這些人類的食物顯然并不能足夠能量,他現在唯一能夠確定有效食物只有一種自己的血液。
他拿著刀,目
光劃過自己的手臂,最后停留在手肘處。
“老婆你在廚房做什么”
刀刃落下。
“方行舟”
熟悉的恍惚又出現了。
明明,他百分百確定刀刃劃開了什么東西,可一個晃神之后,他低頭去看,刀依舊好好的,他的手也好好的,仿佛剛才的動作發生在一場幻夢里。
冰涼的、全是虛汗的手死死握著他的手腕。是陸見川的手。
陸見川不知哪里爆發出的力量,竟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咬牙切齒,面容扭曲又絕望“不是治好了嗎怎么又想割自己”
方行舟盯著皮膚看了幾秒,然后轉過頭來,沖陸見川笑了笑,沒有在這個時候再刺激他,只是安撫道“弄一點點給你墊肚子,不會影響什么的。”
陸見川“”
他一把奪過方行舟手里的刀,呼吸粗重,一字一頓,虛弱道“那不如、讓我、餓死。”
方行舟沉默片刻。
“醫藥箱里有可以抽血的針管,”他換了思路,“我用針管抽一點,不會留下傷口,可以嗎”
“不行,”陸見川氣得頭暈眼花,“想也不要想”
方行舟“你先別激動,低血糖的情況下不能激動”
陸見川一個激動,徒手將水果刀捏到了卷刃。
方行舟“”
陸見川“”
陸見川的眼神逐漸變得驚悚,小心翼翼地看向方行舟,喉結輕輕滾動,下意識想把刀往身后藏。
方行舟鎮定自若地把刀拿過來,丟進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