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下,屋子里的東西已經換好了。”吉耶納走出來說。
吉耶納不敢看冥王,同樣也不敢看在冥王懷里的人類青年,他只能看見姜霧垂下來的那只手。
蒼白而漂亮,像是某種精致又脆弱的瓷器,只能供奉著,不能輕易褻玩。
哈迪斯手動了動,忽略掉那個牙印,替姜霧把臟兮兮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后把吉耶納找過來的衣袍穿上。
這件袍子會露出大半的肩膀,哈迪斯又覺得不夠莊重了。
不過很多人都是這么穿的,哈迪斯很清楚,自己這樣的想法的確莫名其妙。
他把姜霧放回床上后轉身,離開了姜霧居住的場所。
躺在床上的人類青年身邊沒有了可以依靠的東西,自己又可憐兮兮地蜷縮起來,像是在做自我保護的流浪貓。
姜霧的聲音從夢境里飄出來,“一點點”
也不知道這個一點點是做什么的。
吉耶納更不敢進去打擾姜霧睡覺了,他把姜霧的痛苦看在眼里,更希望這位脆弱又可憐的人類醫者好好地睡一覺。
最好是能睡久一點,這樣或許會感到好受些也說不定。
當然,吉耶納很清楚,這是他自己的想法,想讓醫者舒服一些。
而姜霧姜霧的身體甚至不聽從主人的意志左右。
總有亡靈來往的黑河邊,亡靈們突然不再哀嚎,而是攻擊著前來鎮壓他們的守衛。
塔納托斯握著巨大的鐮刀靠近黑河,聲音冰冷,“怎么回事”
“塔納托斯大人。”守衛長連忙來說明情況,“亡靈們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開始互相殘殺,為了鎮壓亡靈,已經有守衛受傷了。”
“受傷了”塔納托斯看向那些守衛,“去找醫者。”
“醫者可是”守衛長睜大眼。
“難道我能為你們治療嗎”塔納托斯語氣冷淡。
他只會收割靈魂,現在守衛們看起來還沒到需要他幫忙收割靈魂的地步。
守衛長又遲疑了片刻,“可是那位醫者看起來”
“去找醫者。”塔納托斯說,“他是醫者,除了他,誰還能幫你們治傷他有藥。”
是的,冥界沒有其他的醫者,只有這么一位除了找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守衛長站直了身體說,“是,我這就讓受傷的衛兵們去找醫者大人。”
“醫者。”
“醫者您在嗎”外面傳來焦灼的呼喚聲。
姜霧從睡夢中驚醒,他還沒緩過神來便聽見了吉耶納的聲音。
“醫者正在休息,有什么事嗎”
“我弟弟受傷了,可以讓醫者看看嗎”
“可是”
吉耶納微微皺眉,他清楚醫治病人是醫者的任務,可是同樣的,他總覺得姜霧多看一個人,就會透支一部分生命,更何況姜霧在休息。
姜霧拉緊了單薄的衣服,然后打開門,一個衛兵扶著一個與他長相相似的衛兵,滿臉焦急。
“醫者。”吉耶納連忙道,“您被吵到了嗎”
姜霧微微搖了搖頭,他看向那兩個衛兵,“帶你弟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