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葉思危企圖商量,“你想干什么,先跟我透個底,我保證幫你瞞著。”
聞言,段司宇終于低頭,拿正眼看葉思危。
葉思危以為有戲,“怎么樣”
段思宇卻嗤笑,“我想做的事不違法,為什么要瞞著掖著你想知道,就自己看,憑什么要我主動告訴你”
說完,大少爺手一揮,砰的一聲關上門,態度張狂。
葉思危沒來得及反應,航空公司先發來短信,很明顯,后天一起去鷺城的機票,段司宇已經幫他定好。
“葉總,我們最近有去鷺城的行程”周瀾拿著半人高的快遞進屋,和葉思危一樣,同時收到航空公司的訊息。
我行我素,且明目張膽。
人少爺根本不屑隱瞞,甚至光明正大帶上經紀人和助理,只是懶得告訴他而已。
葉思危徹底氣笑了,“祖宗說找不到靈感,要去海邊度假。”
離職的翌日,顏煙買好去鷺城的機票,聯系房東退房。
房東是個好心人,看房子干凈整潔,嶄新如初,就把押金和剩下的房租一并退給顏煙。
加上退款,顏煙一盤算才發現,他全身上下總共只有五萬塊。
在節省度日和今朝有酒今朝醉之間,顏煙選擇后者。
反正他活不長,不如隨心所欲。
本該坐地鐵去機場,顏煙叫了輛專車,本該在出發前填飽肚子,顏煙去機場點了碗最貴的面。
然而價格與體驗并不成正比,專車里的皮革味道很難聞,機場的面也平平無奇。
所以吃面時,顏煙取消掉星級酒店的訂單,選了家合眼緣的民宿,價格適中,還包三餐。
出發過早,現在離登機還有兩個多小時,顏煙只好讓服務生收走面碗,發著愣等,百無聊賴。
忽然閑下來,顏煙不知道該做什么。
他像一根繩子,早被工作拉到極限,現在力松開,他卻依然緊繃,因為已經失去彈性。
面館里沒幾個客人,服務員該是看他無聊,打開音響放歌。
前奏夢幻,旋律抓人,只一節就吸引了顏煙的注意。
顏煙打開音樂軟件,聽歌識曲,正準備將這首歌加入歌單。
“該說哪句,如果再遇
時過境遷,好久不見
還是擦肩,生人般淡然體面”
再熟悉不過的歌聲。
識曲結果在第一句時已經顯示。
段司宇重復分鏡
心臟在此刻猛然緊縮,像被放進高速行駛的列車,趨向遠離胸膛的絕地。
顏煙立刻退出識曲,從背包里翻出一副頭戴式耳機,播放自己的歌單,將音量調大,直到完全覆蓋音響里的歌聲。
后朋搖滾充斥耳膜。
顏煙匆匆起身,逃似的離開,將余音甩在身后。
可命運的本質是頑劣,人怕什么,就偏要來什么。
顏煙上了飛機,才親身感受到那人的紅火。
旁邊坐著一對男女,面色興奮,不停歇地聊天,對話中頻繁出現“段司宇”三個字。
十幾分鐘的爬升期間里,顏煙聽見這名字的次數,比過去兩年都多。
高過平流層,飛行趨于平穩,顏煙又一次戴上耳機,與外界隔絕。
顏煙拉下遮光板,閉著眼睛,想用睡眠平復心緒,卻無法入睡。
心臟突突地跳。
很像大事發生的前兆。
閉目養神片刻,顏煙實在睡不著,又拉開遮光板,望著窗外的云出神。
高空的云奇形怪狀。
最遠那端,有朵玫瑰形狀的云,正隨著氣流緩慢旋轉。
顏煙看得出神,一時忘記時間,直到被鄰座乘客拍了拍肩。
“先生,您的面包和水。”空姐將套餐遞過來。
顏煙不餓,摘下耳機掛在頸間,只接了水,“謝謝,給我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