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先幫我包扎一下。”段司宇先開口。
話像是在對辛南雨說,眼睛卻盯著顏煙。
辛南雨打開藥盒,卻不認識對應的醫藥物品,手忙腳亂,“我,我沒給別人包扎過傷口,怎么弄”
顏煙輕嘆一口氣,“我來吧。”
接過藥盒,顏煙走到沙發邊,單手提了把稍高的椅子,一語不發坐下。
段司宇走近,坐到沙發上,面對顏煙,主動將手舉到他面前。
顏煙先拆了雙醫用手套戴上,撕開一次性紗布的包裝,放在手心,壓在傷口上,稍用力摁著止血。
兩人離得很近。
雖然手臂相碰,顏煙卻不看段司宇,側頭望向別處,不知在看什么。
段司宇還盯著顏煙,明目張膽,也不管顏煙什么態度,就是要看見對方的臉,沒一點羞恥心。
氣氛尷尬。
辛南雨撓撓臉頰,主動問“段先生,您怎么受的傷”
“車禍。”段司宇說。
聞言,顏煙蹙緊眉頭,終于看向段司宇,眼里不自覺帶上責備,剛要質問對方為什么不去醫院。
“電瓶車撞的。”段司宇又說。
要說的話卡住,顏煙徹底語塞,再度扭頭看向別處,像是聽見了荒謬之語。
見狀,段司宇輕笑一聲,嘴角微動。
而顏煙聽見輕笑聲,將頭轉得更偏,唇抿成一條線,像有點生氣,又好像沒有。
有一瞬間,辛南雨以為顏煙要翻白眼。
可情緒這么穩定的人,怎么可能翻白眼辛南雨想象不出那種畫面。
氣氛不再是尷尬,而是變成更微妙的怪異。
是什么
辛南雨說不清,只能順著話附和,“西島的電瓶車確實太多了,有的還不看路,不管前面有沒有人,只要看見空隙就鉆,平常是得小心一點。”
無人順著接下一句話。
辛南雨絞盡腦汁,仍活絡不起氣氛。
好在段司宇開口問“我沒有吃晚飯,這里有吃的嗎”
“有有有,”辛南雨點頭,熱情地問顏煙,“煙哥,你餓嗎我多做一些,我們一起吃吧。”
“好。”
有逃脫的機會,辛南雨一刻不耽擱,迅速跑進廚房,備菜忙活。
唯一話多的人一走,大廳里只剩寂靜。
十分鐘后,顏煙輕輕掀開紗布,觀察止血效果。
得益于按壓,血已順利止住,顏煙擰開生理鹽水,倒在傷口處,用水流清洗,將灰塵臟污統統沖掉。
要給傷口消毒,顏煙稍彎下身,用碘伏棉簽一點點擦拭。
發絲跟著接近,時不時輕晃,似有若無貼到下巴上,撓得段司宇心里發癢。
以前他也有受傷流血,只不過傷口比這淺,也是顏煙給他包扎。
那時他給吉他調音,沒注意輕重,有根弦忽然崩斷,在手心劃了一大道口子。
傷口處流血,痛意并非不能忍,段司宇嫌麻煩,懶得管,準備拿張紙巾蓋著,草草了事。
顏煙卻不同意,執意要去拿藥盒,仔細處理傷口,還勒令他坐著別動。
此前,顏煙也沒有給他人處理傷口的經驗,拿了藥盒,上網現查,才知道正確的步驟。
段司宇輕笑,“再不快一點,傷口都要愈合了。”
顏煙抿唇不語,不理會他的玩笑話,真到給他包扎時,雖然是第一次做,卻熟練得像做過無數次。
“穿外套,我陪你去打破傷風。”包扎結束,顏煙說。
段司宇想說不用,小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