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煙說不會回江寧,因為早與家里斷了聯系。
真巧。
段司宇想,無怪他會被那一睨吸引,顏煙果然是個特例,是降臨在他世界里,唯一能理解他的人。
晚春時,他接了一部電影配樂,那是他第二次與這導演合作。
電影劇情很簡單,就是兩個學生,高考后結伴逃離,在野間流浪的故事。
電影時長短,工作量很小,不到半個月,他就完成工作。
導演聽過后說“我感覺,你的風格有了點變化”
段司宇不耐,“有哪里不滿意”
“不是我滿意啊”導演急急解釋,“上次我只感覺你配得還行,能過關,下次還找你;但這次我閉上眼睛,隨便抽一段聽,聽著聽著,居然能想象對應的劇情是哪一段,你懂這種感覺嗎”
“不懂。”段司宇冷漠地說。
每個作品,他都只對初始成品感到滿意,因為甲方總會挑毛病讓他改。
設備燒錢,升級換新,總需要錢,他沒法像從前一樣清高,當然會照對方的要求改。但如此改動后,他將不再認為這是他的作品,而是個被染指過的俗物。
對方什么評價,是好是壞,他統統不在意,只有冷漠。
“就感覺忽然有精氣神了,你懂嗎”導演恨他麻木,“你不是學藝術的嗎怎么就聽不懂呢”
精氣神。
段司宇想,他只是在看過電影后,做了個想象。如果電影中的主角是他與顏煙,那在每個定點處,他更想聽見什么
一切與從前沒什么不同。
只是多了一步想象而已。
“不懂。”段司宇依舊這樣回答。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片刻,對面八卦地問,“還是有喜歡的人了”
戀愛,喜歡,一見鐘情。
為什么每個人的腦子里都裝著這種東西
段司宇感到厭煩,“沒有,掛了,以后再聊。”
電話掛斷,不悅卻仍在持續。
憑什么所有人都認為,他的改變是源于愛情愛情那樣廉價,保鮮期短,隨時可被替代,他瞧不上。
而面對顏煙,若要比喻。
他想,他是在對待一顆,從月亮上掉下的月光花種,每晚放在手心,讓其沐浴夜露,既怕對方太快枯萎,又怕對方沒有動靜。
他近乎小心地對待顏煙,送對方回家,與對方合租,每天定不同的晚飯,并堅持認為,這不屬于廉價的愛情。
室友光天化日下搭訕,騷擾到顏煙。
他氣得沒邊,拉著顏煙離開。
那時他仍覺得,對方褻瀆了他的月光,這比人人都“誤解”他墜入愛河,還要令他生氣。
直到那句“1還是0,我都可以”出現。
顏煙說這句話時的眼神,段司宇再熟悉不過。
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就說喜
歡他的“戀愛腦”;來酒館不為聽歌,而為打探他微信的“煩人精”;分明有伴侶,還意欲肢體接觸的“人渣”,全是這種眼神。
而顏煙,出現了這樣的眼神,還是那種,他最討厭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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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煙喜歡他
段司宇在心里打了個問號,因為他不想就此下定論。
于是他試了無數個爛俗的舉措。
扯下對方的耳機,湊近看對方的歌單,盡管他本來就知道。
偶爾彎身,說顏煙的后領有褶皺,主動幫忙整理,其實根本沒有皺。
電影里所有爛俗的情節,他都試了,猜測板上釘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