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關門聲極大,震得地發顫。
顏煙深呼吸平復情緒,這時他仍認為自己沒錯。
因為他清楚記得,這件外套,上次被他掛在左側衣柜,現在出現于右側衣柜,只可能是被段司宇擅自收過去的。
直到晚上,他回到家,再打開衣柜。
所有衣服被理整好,分開擺放,左側放段司宇的,右側則是他的,整整齊齊。
顏煙站在衣柜前,一時無法動彈,雙腿似被釘在地上,腦子像被打得發懵。
段司宇在遷就他。
因為他的指責。
但段司宇不該這樣,該要跟他吵才對,而不是選擇遷就。
就像孤高耀眼的遠星,該在原本的軌道上行駛,而不是為遷就一顆彗星,偏離軌道,脫離原本的星系。
他們爭吵時,他總認為自己對。
可真當段司宇妥協改變,他卻并不高興。
他想要什么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為什么要這樣
緊跟著這二個問題,一起涌入腦海的,還有一張面目可憎的臉。
顏敬。
他在不斷指責段司宇。
他在用各種方式,挑起段司宇的負面情緒。
而最可怕的是,每一次爭吵,他都認為他占理,錯在對方,而他沒有錯。
他在做
和顏敬一樣的行為
得出答案時,顏煙下意識往后退,腳腕被床角一絆,他重重跌落在地,一時忘記呼吸。
莫大的恐慌感涌上。
思緒飛轉,無數想法淹沒,像翻滾的巨浪,打得顏煙站不起來。
他在做和顏敬一樣的行為。
為什么
他也有自戀型人格障礙
這種病會遺傳
通過基因還是后天影響
他嫉妒段司宇
最后一個想法乍現時,顏煙捂住心口,差點喘不上氣,只覺得上下倒轉,天旋地轉。
“你怎么坐地上”段司宇進門,見他跌倒,皺著眉將他抱起。
恐慌感更甚。
他甚至不敢看對方。
眉眼,高挺的鼻梁,或是唇,顏煙一樣都不敢看。
“去洗澡。”下意識,他低聲說。
段司宇明顯不解,掃他一眼,卻沒問什么,只是脫衣服,真要去洗澡。
段司宇為什么要聽他的話
就像祝友清那樣,有時活得像個附屬品,聽顏敬的話
恐慌突破警戒線。
顏煙使出全身力,在段司宇走前,攥住其手腕。
“一起洗。”他低著頭,盡量裝作平靜。
段司宇一愣,轉身抱起他,“行,你想幾次”
“都可以。”
“一晚上也可以”
“可以。”
“我想多少次都可以”
“可以。”
段司宇似很驚訝,進了浴室還在確認,驚訝于他忽高的興致。
但他并不高漲,而是急需一個出口,掩蓋他的恐慌,驅趕恐懼的想法。
翌日是休息日。
所以顏煙瘋狂宣泄,耗干力氣,想就此昏過去,最好失去意識,停止思緒。
但他是個正常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