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玄年做了一個熟悉的夢。
夢中的他溺在河中,河水清澈,能看到陽光在水中形成的光束。他人雖在水中,卻同樣沐浴在陽光下,平靜又祥和。
肺中的氣體越來越少,強烈的缺氧感引發了陣陣眩暈。
譚玄年并不慌張,他只是靜靜地看向水面的方向,在心中無聲的念著。
來救我。
“嘩”
大量的氣泡裹挾著一個人將陽光攪碎,一雙手將他的后腰摟住,空氣被吻入口中。
譚玄年輕車熟路地摟住對方的脖子,兩個人一邊交換著氣息,一邊上浮,直到一起撲倒在岸上。
“我已經好久沒夢到你了,自從在現實中遇到你之后。”譚玄年趴在那人身上,大口喘氣,“原來你的名字是蔣生。”
那人沒說話,只是抬頭望著譚玄年,并用手慢慢摩挲著他的后腰。
“你身上這是什么味道,”譚玄年狐疑地吸吸鼻子,隨后湊到對方胸口猛吸了一口,感嘆道,“好香。”
那人像是沒有料到會被嗅一樣,身上肌肉微微僵了一下。
“你剛剛是在害羞嗎”
譚玄年投給對方一個“你這是在干什么,好荒謬”的眼神,隨后一巴掌按在那人的胸口,撐著坐起身,“麻利點,脫衣服。”
“現實中的你是個脆皮,我碰都不敢碰,”譚玄年動作嫻熟地解著自己的扣子,“夢里你也不出現,這幾個月我過得別提有多難受。”
就在譚玄年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岸上的另一個人卻連褲子都還沒脫。
“你穿的這是什么破褲子,怎么這么難脫。”
譚玄年看不下去,上前去扯,結果扯了半天褲子紋絲不動。
“嘖。”
最后譚玄年很隨意地握著手里的東西,開始思考對策。
思考著思考著,他總覺得不對勁。
很快他就意識到是哪里不對勁了。
今天手里的東西,有溫度。
雖然以往也不是完全沒溫度,但畢竟是在夢里,感官上肯定更強調硬度。
當他格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身處夢中的時候,清醒的意志就逐漸占據上風,即便當事人萬般不愿,還是被拉扯著從夢境中離開。
然后
然后譚玄年猛地僵住。
熟悉的病房,熟悉的病床,熟悉的蔣生,和手里熟悉的
兩個念頭在他腦子里不斷攪動。
一個念頭說,“平心靜氣,譚玄年,你眼前是蔣生的脆皮現實版本,你得控制好情緒,別一個激動給人家這么重要的東西碰壞了”。
另一個念頭說,“好離譜,譚玄年,你不覺得離譜么。能在現實中遇見和夢里一模一樣的人就已經夠詭異了,為什么連下面的大小都能和夢里的人一樣。你真的確定眼前的人是普通人,而不是什么夢魔之類的都市傳說嗎”
然而,不論是理性層面的控制自我,還是感性層面的都市傳說,都敗在了一種名為“男人的自尊心”的石榴裙之下。
譚玄年下意識摸了摸自己。
雖然不是第一天知道對方的尺寸,但一開始這個尺寸只停留在夢境。譚玄年姑且還可以用“反正享受的是自己,那為何不讓想象力插上翅膀飛翔”來找補。
而當夢想照進現實的時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譚玄年摸了一下自己,又輕輕摸了一下蔣生,接著又摸了一下自己,然后又摸了一下蔣生。
大概,或許,好像,也沒有差很多恩。
男人的自尊心退居幕后,理智的思維占據高地,譚玄年的大腦終于開始運作。
他躡手躡腳地從對方懷里溜出來,看了一會兒病房旁邊儀器的數據。
確認蔣生的確是還睡著沒醒,譚玄年松了一口氣。
沒有被他迷迷糊糊間一個觸碰搞昏迷了就行。
為了圖個安心,也是出于醫生的謹慎,譚玄年還是選擇用指尖力度極輕地這按按那按按,從上到下把蔣生檢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