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的到來,讓包間氣氛為之改變。
仿若小魚吃蝦米的海域,突然游來一條大白鯊。
她病氣浮面的臉,也像長出了兇猛獠牙,令人望而生畏。
在座的人立時拘謹,全都沒想到江序會來找徐向晚,一時竟被嚇得有些瑟縮,過了會兒才滿臉堆笑,說著歡迎歡迎。
室內頓時被阿諛奉承充斥,嘈雜而滑稽。
徐向晚低頭垂眸,眼睫藏淚,用手背快速擦過,才伸手去接江序手里的空酒杯。
直筒玻璃杯矮粗短大,徐向晚雙手接,一手托底,一手側扶杯身,稍微用力,沒拿住。
她抬頭看,再次與江序對視。
江序問她“你在這兒做什么”
徐向晚遲疑“吃飯”
江序體貼道“還有呢”
徐向晚懂了“敬酒。”
她拿到酒杯了。
秦素就近安排了空位。
徐向晚目送江序落座,看她把靠門的邊角位置,坐出主座的氣勢,眼里有些羨慕。
這讓她莫名想到江序來找她談婚約的事,她真是狗膽包天,居然敢拒絕。
江序拿到了菜單,招手叫徐向晚“過來坐。
她思考了一秒在外怎么稱呼徐向晚,開口叫道“小徐,女士。”
徐向晚“”
為什么是這種怪稱呼。
江序順手把菜單遞給她,得到徐向晚疑惑的目光。
“你不是來吃飯的嗎”
徐向晚硬著頭皮接下了。
包間頃刻安靜。
因今晚酒局的性質,奸猾酒客們誰也不敢當出頭鳥,互相之間,眼神頻頻交鋒,最后都會給吳凱強一個陰狠眼神。
吳凱強現在走不敢走,坐不敢坐,手足無措,額冒冷汗。
他在看見江序的那一刻,就知道今天完了。
現在腦補出自己的各種下場,同時暗自恨上了徐向晚。
跟江序有關系,卻不提前說,故意算計他。
但徐向晚是他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吳凱強瘋狂給徐向晚送眼風,期盼她能為自己說一句好話。
這眼風招來了江序。
“我們還缺一個人敬酒,你來吧。”
吳凱強又看徐向晚,徐向晚看菜單入了迷。
他笑得比哭還難看,走到桌邊,拿起他們給徐向晚準備的白酒,第一個就想給江序倒。
秦素攔下他。
江序語調淡淡,“我已經喝過了,該你們了。”
在座的人,都是人精,立刻明白江序的意思。
最初那一杯加了料的白酒,終于被喝進肚里。吳凱強給他們繼續滿上。
江序注意到徐向晚神色有異樣,偏頭低聲問“怎么了”
徐向晚縮手指,頗有幾分心虛,“這菜單我看不懂”
江序瞥一眼。
亂七八糟的文藝菜名,圖片都沒配。
“想吃什么隨便點,他們會做的。”
徐向晚想到她下的瀉藥,看他們喝了兩輪,有些作嘔。
她小心翼翼問江序“你有討厭的食物嗎”
這樣等會兒亂起來,江序應該不會記恨她。
江序暫時沒解鎖討厭的食物。
但這具身體有過敏源,比如螃蟹,吃了就長紅疹。
這是江序絕對不會碰的食物。
“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