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齊玉如臨大敵的樣子,董寒玉傾身不懷好意道“季子漠有心計,有手段,入贅所圖為何”
“你說,若是因為入贅你而不能科考,沒了前程,他會不會把氣撒在齊家頭上”
齊玉來不及細想,當下反駁道“大笙律例并無入贅哥兒者不能科考之說。”
“之前沒有,往后就有了。”
董寒玉收回身,理了理衣袖“趙大勇蠢笨如豬,卻好打發,不過是給他納兩個小妾,費些花銷銀錢。”
“季子漠”董寒玉站起身,走下八角亭的臺階后,側身道“你若是還和以前一般傻,對人不設防,我當真是看不起你,日后乞討離我董家遠些,別臟了我董家的門楣。”
對董寒玉,齊玉恨過,惱過,也反思過,那些年,自己是做了何事,讓他如此仇恨,恨的算計他,毀了他。
事情過了這些年,齊玉現想來,心中平淡,只有不解。
“我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董寒玉抬起的腳步又落下,片刻后轉身道“你處處壓我一頭,就是對不住我。”
天上青云飄動,居無定所,董寒玉抬腳離去,腳下筷子粗的枯枝應聲而斷。
司琴原是站在不遠處,瞧見董寒玉起身便向這處走來,剛一靠近,就聽到這一問一答。
當下就啐了一口,邁上青石臺階,對齊玉罵著董寒玉無恥。
今日不見一縷陽光,算不得好天氣,齊玉在寒冬中坐了半晌,手腳已經冰涼,他似是無所覺,好看的雙眸望著棋盤上的殘局,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琴罵了好一會,不見齊玉說話,定睛一瞧,自家少爺跟失了魂,當下又罵了句董寒玉黑心肝。
這次不定又使了什么壞。
微風把發絲吹的凌亂,齊玉攏了攏披風,站起身道“走吧”
下山的小道上,董寒玉懷抱湯婆子,目光沉沉。
一旁伺候的哥兒不憤道“少爺,與你不相干的事,今天何苦跑著一趟,大冷的天,山上更是風大,你雙膝不能見冷風,怕是今夜又要疼的睡不著了。”
“你好心提醒,齊家少爺定是不領情的。”
冰涼的手指貼著溫熱的湯婆子,不一會就把雙手暖的熱乎,董寒玉冷笑道“我怎會好心提點他,不過就是日子無趣,見見他的狼狽罷了。”
伺候的哥兒偷偷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他家少爺心思別扭的厲害,復雜難懂。
齊家少爺比他強他惱,齊家少爺落入塵埃,他更是惱。
兩人從前是好友,現如今小廝不知如何來論了,說友人定是不對的,說仇人,又不是那般恰當。
山腳下,董家的馬車與齊家的馬車并排放著,似是聽到了動靜,齊家馬車內露出一顆腦袋,勾頭張望著。
見是董寒玉,臉上猶豫了幾息,隨后收回身,縮回了馬車內。
小廝低聲道“少爺,是齊家的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