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院外跑來一個捕頭,停住腳和總捕頭耳語了一番。
總鋪頭眸光閃了閃,揮手道“上峰有令,按號令拿入,齊家主事之人一支流放塞北邊塞。”
說著側身指了幾個捕頭“你們幾個去拿齊文后一支其他人。”
祠堂內有齊文后與兒子和哥兒,聞言腦中一片空白,哭喊著自己冤枉,猶如野獸一般的撲向齊玉。
季子漠轉身把傻住的齊玉護在懷里,脊背上落下一下下重力,有揮舞的長凳,有砸碎的牌位
他死死抱住齊玉,不知是他是想護著齊玉,還是想從齊玉身上汲取溫暖。
禁錮住齊玉的胳膊如同鐵臂,他的上半身被綁的生疼。
齊玉在一片哭天喊地,喊打喊殺中回神,這才發現抱著自己的季子漠,不知是疼的,亦或是嚇的,身子在微微發顫。
捕頭用麻繩綁了齊文后幾人,又找了抹布堵住幾人的口,猶如拖拽死豬一般,拖了出去。
祠堂內死寂一片,捕頭只說了句無關人等速速離開,便帶著其余的人轉身離去。
不過片刻,就隱隱約約傳來其他院落查抄的混亂動靜。
蓋棺定論,祠堂中的眾人一個個退出,慌亂的離開是非之地。
齊文后家中大大小小的人,大大小小的奴仆,都盡數搬了來,此刻哭爹喊娘甚是可怖。
一行人站在齊宅大門外,回頭望去,只覺里面是吃人的虎。
有人稍靈敏些,憶起一切,渾身直打冷顫,大冬天的脊背都快要冒了汗,低聲道“太爺,那些主意好像都是季子漠引著我們說的”
那頭發發白的族老心慌不止,道“莫要再說,快回家去,日后不要再提,也不要招惹季子漠這人。”
說話的人心中不甘“太爺,我們被人如此算計,就這樣算了嗎”
族老扶著他往前,低聲道“古人云,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等心狠手辣,談笑間讓齊文后一家幾十口子流放的人,我現在是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另一條,縣衙那邊早不抄家晚不抄家,偏偏等齊玉和季子漠回來才抄家你想想里面的門道。”
中年嚇的手一抖“太爺是說縣令偏幫齊玉和季子漠。”
族老低聲斥責了句,讓他再莫要多說。
肅穆的祠堂,桌椅倒地,供品踩塌,狼藉一片。
往日珍視的祖宗排位,有的落了地,有的已經斷裂。
身子被季子漠摟的生疼,憶起剛才一切,齊玉猛的推開他。
季子漠猶如破碎的紙張,連連后退兩步,隨后如被人抽了根骨,無力的坐在角落陰影里,垂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齊玉把供桌上的桌布從地上抽出來,跪地三拜,隨后把牌位請到桌布上。
從左到右,跪了又跪,拜了又拜,直至最后一個放到桌布上。
他跪在地上,把桌布系好,一步步季子漠身旁。
居高臨下道“你可有話要說”
他想知道,是齊家當真對不住季子漠,還是季子漠本性如此。
與齊家人貪婪談條件的季子漠,面容丑陋無比,齊玉當時真恨不得生吃了他。
木地板上的涼意如寒針一般,穿透衣袍刺入皮膚,季子漠似是覺不出冷,胳膊松垮的搭在膝蓋,肉眼可見的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