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臟六腑一股悲涼的氣亂竄,齊玉也說不上來為何,明知季子漠對他無情愛,還是聽不得他說對別人照娶不誤。
季子漠站起身,剝開紅薯一端遞到他唇邊,討好的笑道“來來,給個面子,嘗一口,再怎么說,咱倆也是拜過天地的,如果你真的眼神不好看錯了人,你就委屈點,湊合著和我過唄,再怎么說,我也占著一個風流倜儻不是。”
齊玉琉璃般的眼眸看他,想張嘴問一句,自己對他是否也是湊合。
可不需要季子漠回答,他就知了答案。
家破人亡一身傲骨猶在,齊玉攏著袖子抬手接過唇邊的香甜紅薯,平靜道“我眼光自然不差。”
似是想起什么,齊玉又看向他道“我們成婚前,舅舅曾讓人送回來封信,上面寫不挑家世和人品,速讓玉哥兒成婚。”
季子漠眉頭深皺,眼中劃過深思,后打了個哈欠“這天氣好適合躺被窩里睡覺。”
齊玉正等著他的看法呢,誰料他什么都不曾說。
不由問“你能猜到原因嗎”
季子漠沉默了下,似是詫異他對自己的認知,他一個皇城都未去過的人,怎么猜的出來。
季子漠“娘和舅舅說招了我入贅,舅舅說糊涂,這個倒是知道了原因,應當是他知道入贅者不可科舉,這樁婚事是結怨。”
“為什么讓你速成婚,這個猜不到,想來理由必然是很離譜。”
“不過我以前聽到過一句話,當一件離譜荒誕的事情發生時,背后必然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是我們的層面不夠,看不到罷了,所以會覺得不可思議。”
季子漠說完見齊玉直直盯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嬉笑道“怎么,察覺到我很帥了”
齊玉收回自己的視線。
未曾說剛才的季子漠,是如何的光彩奪目。
杏花村幾人聚成一團,七嘴八舌的說著今日的事。
之前惱恨自己手慢沒搶到東西的人,此刻站在了道德高地,鄙夷如強盜一般的趙嬸子等人。
有人抱著碗碟,有人抬著水缸,有人提著木桶,朝著季子漠家走去。
故意站在路旁看笑話的人大聲笑道“趙傻子,怎你也占了這個便宜。”
趙傻子是趙大力親弟,小時一場高燒燒的癡傻,旁人便都叫他傻子,久而久之,真名叫什么倒讓人忘了。
聽到旁人笑著叫他,趙傻子抱著懷中的東西,臉上露出癡傻笑容。
“被,被子。”
他走的近了,說話的幾人忙捂著鼻子“怎如此的臭。”
趙傻子撓了撓長虱子的頭,嘿嘿傻笑“小黑,小黑身上臭。”
小黑是他撿的一條狗,原是生病被人丟在山上,被他撿回家,不知怎的活了過來,就這樣一人一狗搭伙過到如今。
自己臭非推說到狗身上,只把一群人笑的不行。
別人笑,趙傻子也抱著臭氣哄哄的被子跟著傻樂。
把季子漠家搬空,這事總是理虧,還東西時便不好單獨去,來的早的站在門口,等夠人才一起進去。
面上冷著,心里卻是忐忑的,想著等下季子漠會如何冷臉。
一個村住著,他們就未見季子漠笑過,臉上掛著冷,憑白的高人一等,讓人瞧著心中不適。
院門大敞著,提著,搬著,抱著東西的人張望著,不見季子漠在心中松了口氣。
院中只有季安坐在門檻處,有人問“季安,你家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