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寒玉目露毒針,一字一句補充道“你若是言而無信,就讓齊玉淪為青樓楚館的哥兒,受萬人騎”
“你t的別給我太過分。”
散漫的人突然發了火,似是被激怒的雄獅,季子漠額頭青筋跳動,告訴自己董寒玉不是男人,強忍著才沒動手。
兩張銀票直接朝著董寒玉的臉上砸去,輕飄飄的沒有重量,卻讓董寒玉猝爾笑了出來。
“不如你休了齊玉,我弄死趙大勇,你入贅到董家如何”
怒氣直沖天靈蓋的季子漠
董寒玉攏了攏袖口“我說真的。”
季子漠打了個寒顫“艸,你到底是個什么妖怪。”
腦子結構太復雜了。
董寒玉彎腰撿起地上的兩張銀票,又從桌上推了過來“我與齊玉自小的情意,自是不希望他落得那個地步,不過是玩笑兩句罷了,你發如此大的火,看來是在意他的。”
他面上不顯,心里酸澀縱橫,自己這次又輸的厲害。
被董寒玉這一嚇,季子漠實在不想和他打交道了,董寒玉點了點銀票“你妹妹的解寒丸,眼下又要過年,別是一頓餃子都吃不上。”
因董寒玉腿不能受涼,出門在外的車里都熏著藥香,此刻藥香細如棉線,縷縷鉆入口鼻。
季子漠垂眸看著蜿蜒而起的細細煙霧,心中憋屈之余,又是深深的挫敗。
他彎腰抽了張銀票“算我借的,以后有錢就還,沒錢你就當做善事了。”
季子漠轉身欲下車,董寒玉唇瓣帶笑問道“你就不怕我和齊玉說你拿了錢”
季子漠抖了抖手中的銀票,回頭意味深長道“你沒把齊玉坑死,還真是心善。”
“放心,我也挺敬佩你大哥。”
說完跳下車,轉身離去。
車里的董寒玉端起茶,這下倒是真笑了起來。
一旁從頭聽到尾的哥兒一臉懵懂“少爺,齊家姑爺最后怎么突然說起大少爺了”
董寒玉吹了吹茶盞里的浮沫,喃喃道“這下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還是找個聰明的好。
齊玉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要是知道季子漠利用大哥的事索要錢財,定是要鬧個恩斷義絕的。
他用一句誓言試出了齊玉在季子漠心中的份量,季子漠拿了銀票就相當于也還了一個把柄過來,雖說這個把柄一般,卻也能讓人心安不少。
季子漠看出董寒玉的用意,也愿意給他這個把柄,董寒玉想,怎么趙大勇就沒有季子漠的兩分聰明呢
不,哪怕是一分,也不至于被妾室庶子那邊耍的團團轉,無端的讓董寒玉惡心。
趕車的車夫揮了馬鞭,伺候的哥兒側身打開案桌上的抽屜,奇怪道“少爺,我明明記得這里有包杏干的,沒吃呢,怎么就沒了”
董寒玉回神看向抽屜的位置,是剛才季子漠坐的那側,腦中不由的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
落雪中,季子漠拆開一個油紙包,從里面撿了個杏干扔嘴里,俊朗的臉龐瞬間門皺成一團,果然是他之前買的那家,酸的倒牙。
把油紙包重新包起來,想著拿回去給齊玉吃,齊玉喜歡這玩意。
季子漠回到家時,季丫季安正在灶房編著筐。
季子漠他這一對弟妹,一個對養豬情有獨鐘,一個一有空就編筐,攔都攔不住。
他站在灶房門口,用腳尖踢了踢季安“看書去,大冬天還下著雪,編什么筐。”
季安側了側身,露出另一側的書“大哥,我看著呢,我一邊背書一邊編筐,我還教季丫了,她現在已經能認兩個字了。”
“一個筐能賣十文錢,可以買一斤半的糙米,夠我們吃兩天的,如果燒米湯的話,可以吃六天,現在是冬天不干活,其實可以不用吃那么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