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齊玉走,他怕齊玉身子弱,倒在了什么找不到的地方。
季子漠疾步跑到齊玉跟前,把他檢查了一番,待發現只有臉色白了些才徹底安心。
齊玉依舊是那套說法,拿了銀錢找人去尋爹娘,季子漠問找的誰,他就說是之前的故交,不是鏢局的人。
季子漠想著齊家富貴過,定是有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人脈,見齊玉說的含糊,也就沒再細問。
季子漠牽著齊玉進城雇了輛馬車,馬車里,季子漠說了一路,讓他以后不要如此離開。
隔了一日,吳縣令坐著轎子,帶著人來到了杏花村。
季子漠未曾想到縣令會親自來,這殊榮有些高,讓他心里生出些許的不踏實。
敲鑼打鼓中熱鬧過后,杏花村村民散去,吳施中讓捕頭退到了院門外,對著季子漠深深一拜。
季子漠忙拜回去。
吳施中少了往日的懶散,道“莫要躲,你當得起我這一拜。”
他負手而立,望向天上的云卷云舒,感嘆道“皇城風波洶涌,我怕惹火上身在桑農縣躲了年有余,只想著風風雨雨,豈是我能改變的了的。”
吳施中剖析著內心,說的真誠,季子漠聽的迷迷糊糊,余光看向齊玉,齊玉也是微微搖頭,猜不透是何意。
在兩雙迷茫的眼神中,吳施中猛的提聲“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季子漠心里喊了聲艸,吳老爺辦事怎么不靠譜。
他瞪大了眼,上前一步想解釋。
吳施中了然的擺擺手“知道知道,不是你寫的,是唐家村杜甫寫的。”
“放心,本官懂得你的心思。”
季子漠欲哭無淚,不,縣令大人,你不懂。
吳施中“不論是你寫的,還是杜甫寫的,都如當頭一棒敲醒了本官,越是如此時節,越是我等效國的時候,想想我在這里躲的這些年,當真是愧對百姓,愧對所讀的圣賢書。”
說完彷佛心中激起萬千波浪,又對著季子漠深深一拜,言任期滿,等到新的縣令一到,他就要回轉皇城。
吳施中最后說了什么,季子漠都有些聽不清了,就知道是忽悠他放棄兒女私情,為大義舍小情,休了齊玉,走科舉奔朝堂,為國效命的。
等吳施中雷厲風行的帶著人離去,季子漠傻傻在站在原地,沖一旁的齊玉道“怎么辦,我有點心慌,兩句詩,應當出不了什么岔子吧”
從吳施中的話中能聽出皇城不太平,可是是如何的不太平卻是沒說的,季子漠剛才倒是委婉的問了句,只吳施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什么信息都沒露出來。
過年前天,出了遠門的杏花回到了村里,她搖曳著步子,捏著手帕走進季家時,季子漠幾個人正手忙腳亂的炸著丸子。
她走到灶房門前,看到往鍋里扔一個丸子就往后退一步的季子漠,張大了嘴,像是傻了一般。
第一個看到她的人,是齊玉,他怔楞了下,把與丸子戰斗的季子漠扯到一邊。
邊自己動手炸丸子,邊平靜道“有人找。”
季子漠轉頭看去,好家伙,原主的情債。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齊玉,齊與連眼神都未曾給他。
季子漠只得洗了手出門,只是他還未說話,杏花就心疼的落了淚,抱著他的胳膊道“子漠哥哥,你怎么能進灶房。”
察覺到后背的視線,季子漠頭皮都快炸開,用盡全力的抽去在杏花懷里的胳膊。
原是想走到院子里和她說話,現在也是不敢了,別到時候解釋不清楚。
季子漠側過身,指著齊玉和杏花道“這是我夫郎,齊玉。”
又對齊玉道“這是杏花,一個村里的。”
一個油點濺到手背上,齊玉沖杏花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