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聞幫他把牌收好,李意裝回褲兜,明明是個小個子,非得勾著兩人脖子把他們身形壓低,湊足了氛圍。
鐘月臉頰發紅,小小聲說“什么消息,你打算和我結婚了嗎”
“你蠢不蠢”宋序聞直接否決,“我也在呢,難道要三個人結婚嗎。”
鐘月想了想,非常勉強道“如果一定要這樣,也不是不行吧。”
宋序聞面色發青。
李意不理他倆的話題,一本正經地說“我聽到院長說過兩天要給你們抽血,你們過來找我躲過去。”
鐘月問“為什么”
李意“你是問為什么抽血還是為什么要躲過去”
宋序聞“都想知道。”
“說了你們也不會信,我也說不清楚,”李意這時候語言還在學習中,把他倆撒開,有點興致缺缺的,“還不如不說呢。”
“你不是經常被院長叫去抽血嗎。”宋序聞固執地看著他“我想聽。”
于是李意給他們講了一個藍胡子的故事,其中幾次另外兩位想打斷告訴他早就聽過了,但李意還是假裝沒發現他們的欲言又止,一路出現好幾個錯別字和用錯的成語,硬是講到了結尾。
“就像藍胡子的妻子一樣,你們如果有了鑰匙,那就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鐘月“會染上血嗎”
李意“會變成怪物啊嗷”
鐘月咯咯咯地笑“如果能成為妻子的話也不錯嘛”
宋序聞看著李意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神情喜怒難辨,沒再給他們眼神,散散漫漫溜溜達達地走了。
他總是這樣,看上去似乎很容易親近,實際上卻很有距離感。
如果要形容的話,大概是“外熱內冷”。
如李意所說,他們院里很快組織了一次抽血活動,他們把采樣的血珠滴進一個儀器里,等三秒之后就讓病人離開,速度很快。
宋序聞特地找了一個戴眼鏡的醫生,從他眼鏡片的反光上,看見了儀器那面的東西那是個百分比數字,宋序聞的是百分之九十。
鐘月貼過來賊兮兮地打聽“宋序聞,你是多少呀”
宋序聞“你先說。”
鐘月湊過去說“八十八怎么樣,高吧”
宋序聞伸手比了個數字“9”,氣得鐘月直錘他。
他們倆都沒去找李意躲開測試。
這座精神病院只招收三十歲以下的妄想癥和狂躁癥,一定有什么原因,鐘月和宋序聞都覺得這次就是弄清楚的好機會。
李意總是被抽血,胳膊上全是針孔,他們看了心里很不舒服,想知道原因。
過了沒多久,院長派人把鐘月叫過去。
宋序聞皺著眉質問“我不是九十嗎為什么是鐘月去”
過來的護工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院長是這么說的,我也不清楚,你去問院長吧”
最后不了了之了。
但宋序聞猜,大概是跟性別有關。院里要做的這件事上,女性的優先級大于男性。
此后一段時間,院里都沒再見過這個小姑娘的影子。
宋序聞去問李意,李意說坐下歇歇。
宋序聞說你肯定知道是不是,李意說喝點水吧。
宋序聞上去摁著李意的肩膀,神情隱隱有些崩潰“李意別跟我繞來繞去的,這是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李意讓人拍開他的手,掀開衣領往里看,本就單薄的肩膀上多了幾個紅腫泛青的指痕。
“宋序聞,”周圍來了人把宋序聞架到一邊,李意臉上也沒流露出著急的意思,邊揉著肩膀,邊帶著點兒笑,“我很疼。”
李意沒有問為什么沒有找他躲過去,也沒有說鐘月一個字。
好像他們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
宋序聞手指蜷縮,他看著李意,有些茫然,又有些冷。
外面明明陽光普照,他卻感覺一個尤其黑暗的龐然大物就在眼前,但他根本摸不到邊角,甚至看不清模樣。
自己究竟想知道什么又想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