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山不回復了,退出聊天框,順帶著回復了一下有關工作的信息。
零點二十二分。
他睡不著,眼神落在床尾的那一角。
就在剛剛,小朋友站在那兒,扯他的領帶和衣服。
小朋友的睫毛又密又長,水潤的唇瓣是粉紅色的,唇珠圓潤,仿佛在待人采擷。
不能再想下去。
如果再沖個一個冷水澡,他就真的要病一場了。
翌日,蘇九安是自己乘地鐵去的學校,不想麻煩還生著病的小叔。
臨近期末,各科都開始催著交期末作業,又要忙著準備期末考試。
蘇九安只覺忙的腦袋疼,論文和賞析仿佛怎么也做不完。
周末的時候,他在客廳里做閱讀賞析,剛好做到謝青山的文章。
一篇講述了北方人土風情的文章,基調是溫情愉快的,如果不用做題目和賞析的話,這是一篇看下來讓人覺得心底一暖的文章。
但是偏偏,要做賞析。
“小叔,我想采訪一下你。”蘇九安被這些莫名其妙的題目震撼,不禁張嘴想詢問一下當事人的真實想法。
“什么”謝青山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將注意力從膝上的一本英文書里轉移出來。
“這篇文章里,為什么你要寫路邊開的花是黃色的。”
“哪篇”
蘇九安從茶幾旁的椅子上起來,將書本遞給謝青山。
“這篇”時間有點久遠,男人想了好一會,“噢,記起來了,因為那天路上開的就是黃色的花,答案是什么”
“答案說黃花是明艷的,作者通過以樂景襯哀情的手法表達了即將離去的憂愁與不舍”
謝青山聽著,勾唇淡笑,搖搖頭“他非要這么分析的話,也可以。”
“小叔,你有做過自己文章的閱讀理解嗎”
“很少,有一回我和老孟好玩,各自找了一篇做,兩個人連一般的分數都拿不到。”謝青山回憶著,笑容愈發擴大。
蘇九安“老孟是孟老師,對吧”
謝青山點點頭,合上自己膝上的書本“對,你應該也有做到他的吧。”
“經常賞析他的詩句。”蘇九安抿唇,默默縮回手,重新坐會位置上。
孟老師,是和小叔一樣優秀的作家,詩人。
謝青山有注意到重新做回位置上的小朋友,也不拿起筆寫答案,也沒有放下手里的書本,就這樣呆呆的坐在小椅子上
。
“怎么了小九同學,怎么呆了”
“啊,沒什么。”蘇九安搖搖頭,扯開話題,“就是在想,小叔為什么能寫出雪城還有祈冬這種類型的書的。”
不過,這也確實是他心里的一處疑點。
他一直以為辭不語是個上了點年紀的作家,或許還參加過作戰,畢竟那些場景和事件,不像是一個全然沒有經驗的人可以寫出來的。
所以,在傳聞辭不語是一名青年作家的時候,蘇九安都不是很相信。
“我看著像個文盲嗎”
“不是啦,就是這些題材不都是反戰的,就是覺得小叔也沒經歷過,怎么就能寫出這么多讓人感同身受的文字。”蘇九安總覺得寫文章是需要體驗的,如果讓他憑借想象去寫文章的話,他會覺得很懸浮。
可是,小叔的文字看著那么的真實。
“經歷過一點,我爺爺參加過,和我說了很多,在寫祈冬和雪城之前,我有申請跟著部隊實地隨訪過兩年。”謝青山放下翹起的二郎腿,伸手將茶幾的保溫茶壺里倒出一杯蜂蜜水,推給小朋友,“這兩天天氣很干燥。”
蘇九安恍然大悟的將嘴巴張成一個“o”,點著腦袋,沒有著急喝蜂蜜水,而是有點著急的問起具體的隨訪精力“兩年整整兩年嗎”
“嗯,兩年。”
“好久誒。”
“不久,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太短了。”謝青山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那雙瑞鳳眼也沉下去,“快喝蜂蜜水吧,現在是溫的,好入口。”
蘇九安乖乖點頭,雙手捧起杯壁溫熱的米色馬克杯,舉著飲下兩大口。
“晚上想吃什么”
“姐姐剛剛給我發信息說,她讓那個很帥的法國廚師晚上過來做,讓我們不用麻煩了。”
謝青山微微蹙眉。
什么叫很帥的法國廚師。
很帥嗎
“你也想吃法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