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她紅唇微張,隱約帶著哭腔。
沈若青正要開口詢問,少女如同一陣風撲向她。
“師尊,你終于回來了。”云姝驚喜道,緊緊抱著自家師尊柔軟的身子,悄悄汲取著獨屬于師尊身上的清甜氣息。
她好想一直這樣抱著師尊。
不想去想她魔尊之子的身份,不想去考慮將來會發生的事情
沈若青秀眉微皺,不太習慣二徒弟突然的靠近。
她知道云姝將來會分化成高等aha,一直都有避嫌的意思。
但此刻看著二徒弟鮮少露出的脆弱模樣,想著剛才目睹的一場師徒悲劇,心里不由的默許徒弟這大膽的行為。
“怎么了”她問道,雙手竟是不知該放在哪里。
思索片刻,一只手負于身后,一只手虛空放在云姝肩頭。
一直仰視她的那個小娃娃,如今已到她眉眼這里。
果真是長高了,也長大了。
“弟子很擔心師尊,還好師尊沒事。”云姝輕聲道,言語間帶著幾分黏人的親昵。
她從小便是嚴謹懂事的性子,從來不會撒嬌,這會倒有幾分少女的嬌憨天真。
沈若青只覺得一道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尖,像是小火苗一般燒得她全身不自在。
“為師沒事,你不必擔心。”她淡然道,不著痕跡的推開二徒弟。
云姝心尖有一瞬間的悵然若失。
很快收斂情緒,乖巧站立于一旁。
沈若青坐下,目光落于桌上,眸色變得嚴肅。
云姝察覺到這個變化,頓時看到桌上大白抖落的白毛,急忙走過去用衣袖擦去。
解釋道,“可能是我出去那會,趙掌柜的貓在我房間玩耍時留下的。”
“嗯。”沈若青點頭。
她能從毛發中感到一絲很淡的魔氣,和慕珂身上的魔氣如出一轍。
不過此事,她并不打算告知云姝。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些白毛是屬于一個叫窮奇的魔獸。
這魔獸將來會是云姝的坐騎,忠心耿耿,可以確定不會傷害云姝。
“關于蜘蛛妖的消息,你打探的如何”她問道。
“酒樓的人都未曾親眼見過蜘蛛妖,她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從別人口中傳來。人人口口相傳,免不了信息失真,弟子打算明日去李大嬸家里查看。”云姝道。
沈若青贊賞的點頭,囑咐道,“李大嬸的女兒昨夜被蜘蛛妖抓走,必定是傷心難過,你明日上門備些禮物或是錢財,以表安慰。”
“弟子明白。”云姝道,望著沈若青,欲言又止。
“第一次除妖,你可是害怕”沈若青問道。
她眼前的少女也不過十六歲,正是青春年華之際。
若是放在現實世界,這個年紀還在無憂無慮的念書,而少女卻要斬妖除魔,面對那些不可預知的危險。
或許是云姝總是表現的過于沉穩,時常會讓她這個做師尊的忘記她的真實年齡。
“弟子不敢害怕。”云姝跪下,認真道,“師尊教導過弟子,斬妖除魔乃是我們修道之人一生都要做的事情。不可恐懼,不可慌亂,更不可怕死”
沈若青的確說過這番話,不過是照著書上教的。
那行簡簡單單的白紙黑字,此刻卻是照進現實,和她這個徒弟的性命緊緊掛鉤。
她這般教導,只是希望弟子們遇到危險時沉著冷靜對待。
若是自亂陣腳,不戰便已輸了一半。
“你起來吧。”她說罷,伸手扶起二徒弟。
云姝頓時受寵若驚,瞪圓了一雙黑眸,小心道,“多謝師尊。”
沈若青從懷里拿出一張三角形狀的靈符,從中注入自己的一絲靈力。
交給云姝道,“若是遇到危險,就引燃這道靈符,為師會立即趕過去。”
這個小鎮不大,以她的速度,絕對能來得及。
雖說此番是云姝一人的歷練,但她并非一個無情冷血的師尊,不會僅僅為了一場歷練就讓弟子丟掉性命。
更何況她撫養云姝十年,早已將這個徒弟視作重要之人。
又如何能忍受失去徒弟的痛苦
她自修道起,就被教導修道者需看破人間生老病死,放下百般愛恨情仇,無欲無求方為上者心境。
可這人世間的萬般感情,豈是三言兩語就能夠放下
至少,她放不下
云姝握著那枚小小的靈符,心里泛起一絲甜意。
她的師尊,心里是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