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他怎么怎么在水缸里”孫小蘭腦海一片空白,想伸手進水里把人撈起來,又不敢。
“媽”張雄忽然出聲,“你下去陪他爸吧,他一個人太孤單了。”
孫小蘭的身體先于腦子做出反應,要往外跑。張雄卻輕易捉住她的胳膊,粗暴蠻橫地把人按進缸子里。
一碰到丈夫的尸體,孫小蘭就嚇得哇哇大叫。
她是正面進入水,不到三十秒毫無防備的女人就失去了意識,睜著眼睛躺進水缸里。
張雄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掃清障礙的他重新回到弟弟房間外,此時房門敞開,擋住房門的家具全部搬走了,里面空無一人。
今晚張家結冥婚的事也算個熱鬧,村子里的人一直暗中關注。
隔壁屋舍的人自然聽見孫小蘭那聲叫喊,他想去看看,被自家媳婦兒拉住了。
很快,他們看見陳沛跑了出去。
瞧著張家大兒子出來,那人猜測他是去追人的,急忙指著某個方向說“他往那邊去了。”
夜里的村路不好走,張雄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陳沛。
彼時,青年站在一座墓碑前。他周身的氣勢與之前不同,手里捏著一張咬破手指,用血畫的黃符。
“你過來。”張雄開口,聲音有幾分不自然。
陳沛“不過來。”
他捏緊符紙,心里很忐忑,不知道這種隔著手機信號指導出的作業靠不靠譜。
張雄又說“我不會傷害你。”
“你是那只女鬼。”陳沛默了默,“你口音暴露了你自己。”
張雄“”
張雄的臉猙獰起來,直接撲了上去。陳沛側身躲過時,順勢將符紙貼在了那塊墓碑上。
一縷青煙從墳頭冒出來,凝出人形。
陳沛念道“五方兇惡之鬼,為我驅動,天地玄黃,庇我萬全。”
這是道真教他的馭鬼術,他說陳沛連修行的門檻都沒摸到,必須把黃符貼在別人墳頭上才行。如果念一次被駕馭的鬼不動,就多念幾遍。
看著那不動如山的人形煙霧,陳沛確信自己是個弱雞。
他緊緊盯著張雄飛快后退,嘴里念咒的速度加快,短短幾句就像烙在靈魂上,身體莫名的開始發熱。
暖意去散了心里的陰霾,心里對張雄的忌憚也消失了。
張雄嗤笑一聲,隨手就打散了那片煙霧,他幾個大跨步上前,指尖生出一條水帶捆住陳沛,把人拖到跟前。
陳沛持續念咒,在張雄舉起手朝他的眼睛刺來時,咒語突然停了。
一道力氣從斜后方沖上來,撞開了張雄的身體。之前打散的那團煙霧重新凝聚,變得高大無比,輕輕松松拎起被一同帶倒的陳沛站好。
陳沛摸了摸它的掌心,身上的氣息渡過去,促使那具身體更加凝實,但分布不清男女。
張雄怒吼一聲,臉化出女鬼的樣貌,身材也起了變化。
黑色的濕漉漉的頭發在空中飛舞,四周的水田和山間的溪水奔流而來,匯聚在她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