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簡佑寧已經病到這種地步,連源世界的恢復藥劑也沒有用,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狂躁癥。
“媽,你出去叫人,這里交給我。”
簡佑寧在方一惟進來的時候就轉移了注意力,僅僅盯著方一惟,他眼里的紅擴散到眼圈周圍,眼角的朱痣卻黯然失色。
他看著方一惟掰開他的手,小心翼翼將瓷片取出來,看著方一惟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幾卷繃帶,包扎他的傷口。
方一惟臉色陰沉得駭人,爆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句粗口,“簡佑寧,你真她媽有病”
簡佑寧笑了,湊上去親親方一惟的嘴角。
笑得比外面的陽光還要燦爛溫暖,眼角那顆痣又熠熠生輝起來。
真好,方一惟沒有真的不在乎他。
然而下一秒,方一惟就將他的臉推開了。
方一惟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盯著他的傷口蹙眉道“你不是我男朋友,不準親我。”
簡佑寧的笑僵硬在臉上,眼底罕見地閃過一絲無措,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或者做什么。
想讓方一惟不要這樣說,想讓方一惟繼續對他好,可是方一惟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次不用顧忌ooc,方一惟一掌砍在了簡佑寧的脖側,直接將簡佑寧砍暈。
在簡佑寧逐漸模糊的視線里,方一惟板著臉,眼里的擔憂不似作假。
于是他又可以繼續騙自己。
方一惟在乎他。
那些只是氣話。
一定是,必須是。
“為什么恢復藥劑會失效”
私人醫院的長廊冷清,消毒水的味道熏得方一惟鼻腔難受。
他坐在椅子上,不愿意進去。
1888也終于意識到簡佑寧的身份并不簡單,答道宿主,簡佑寧的病因不僅僅是因為生長的環境,最主要是他精神體和精神力的殘缺問題。
“他經歷了什么消失的這幾年,對我不聞不問的這幾年,對我視若無睹的這幾年,他到底經歷了什么”
這些無人知曉的問題,方一惟并沒有想從1888身上找到答案,只是喃喃自語,也只能是喃喃自語。
想不明白,他干脆就不再想,站起身,準備先處理當下。
簡佑寧已經包扎完傷口,在方一惟進來時,洋洋得意地看著他,像只尾巴要翹到天上去的狐貍,狡猾到讓人想打破那可惡的嘴臉。
方一惟冷著臉,倚靠在門沿看他。
醫生在簡佑寧的示意下出去,方一惟將門帶上,坐在了他的不遠處。
“過來。”簡佑寧勾勾手指,眼睛亮晶晶。
還是跟招小狗似的,方一惟仍舊紋絲不動。
簡佑寧的表情逐漸變得焦躁,手忍不住顫抖,眼睛再次染上猩紅,“過來”
方一惟只是冷淡地說“簡佑寧,這招對我沒用。”
方一惟從來都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任何強制的言語或手段只會讓他產生反感。
“惟惟,惟惟,過來。”簡佑寧的神色軟下來,甚至從位置上站起來,單著腳朝方一惟蹦過去。
他的腿纏得像是骨折,蹦到方一惟面前時故意歪腳,直接跌入方一惟的懷里。
方一惟捏著他的肩膀將他提起來,放到了一邊,嘆氣道“簡佑寧,你能不能乖一點我真不知道你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你說反了,你才應該乖一點,”簡佑寧倔強地伸出手,面子不允許他再一次主動,“方一惟,你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氣,過來抱我。”
“我們已經分手了,不談戀愛的人抱來抱去成何體統,更何況昨天你先推開了我,現在又叫我抱你,”方一惟皺著臉,不高興道“簡佑寧,我不是你那些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們。”
“是你先不理我的,”簡佑寧眉眼間染上戾氣,語調又變得十分難過,“八百三十六分鐘,五萬零一百六十秒,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查不到你的位置,我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