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茶這兩年沒有送外賣了,而是開始在家里直播唱歌,這也是商輕離不讓他出去想出來的辦法,他大學本來上的就是音樂學院,學的音樂,只不過才華一般,上學時候作的曲子也無人問津。家里出事后,他就徹底熄了繼續搞音樂的心思。
聽說現在直播很火,能賺不少錢,雖然一個直播賬號也很不好做,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跟商輕離提了,想在家里空著的房間里搞直播。
哪知道商輕離聽說他以前上學學的是音樂還挺意外,來了句“哦,對,你是大學肄業,我想起來了,想不到是學音樂的,怪不得窮成這樣。”
梁茶有些無語。
商輕離倒來了興趣,“行啊,搞直播是吧,你捯飭吧。買設備的錢就當我投資了,想要什么找沈淵那報銷。”說著,就興致盎然地黏著將人抱住,哄道“梁哥,你還會唱歌呢怎么也不給我唱一首”
梁茶被他箍得緊緊的,臉貼著臉,有些難為情地小聲說“我唱得一般。”
哪怕是這樣,他還是在商輕離的起哄聲中,給他唱了一首taketoyourheart。
商輕離笑盈盈地聽著,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好似真的很深情似的,跟著梁茶的歌聲微微打著拍子。
梁茶唱得很緊張,他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歌中的意思。
看著他一臉玩世不恭的笑意,他知道他懂,也知道他懂與不懂,都不會告訴梁茶,也沒有必要。
因為他根本不在乎他的心。
梁茶有時候明白這點,會忍不住暗罵自己太賤,他們這幾年,商輕離對他忽好忽壞,若即若離,完全是個情場高手,肆意玩弄著他的感情和情緒。是他自己愚蠢,明明知道對方不安好心,還一次次彌足深陷。
他不傻逼誰傻逼呢。
他不是沒有發現,商輕離身邊除了他,還有別人,絲毫不在意被他發現,身上帶著其他人的痕跡就來找他。
也不是沒有發現,商輕離已經對他越來越不耐煩,越來越輕賤,輕易就能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殘忍的話。
也不是沒有發現,他一次次對他蹙眉和不耐煩,越來越敷衍了事,甚至再也不愿意吻他。
梁茶站在家門口深吸一口氣,他真的越來越痛苦,可他們之間這三年,不過是一場心知肚明的交易,商輕離與他,就算是再濃情蜜意,也連一句喜歡都沒有。
是他自己,陷在里面,寸步難移。
好在還了快九年的債這個月終于要還完了。還有終于,他小叔婁巍的服刑期也快要滿了。
他直播的效果還不錯,成了個小主播,勉強攢下來了一筆錢,等婁巍從牢里出來了,他就離開商輕離,和他小叔找個地方做生意。他笑著想,他小叔打小就是做生意的材料,肯定能東山再起。
到時候,程澄姐和小舟他們也肯定苦盡甘來了。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他在手機里看著倒計時,也不過還有79天了。
還有79天,他就可以重新開始了。
傍晚,商輕離不知從哪回來的時候,心血來潮地帶來了一捧山茶花。開門時,就眉梢微挑,笑著遞過去“送你。”
梁茶一愣,這還是三年來,商輕離第一次送他花,他對這些花啊草的,不是很了解,看著開得正嬌艷,粉色的花朵,一時間有些窘然地叫不出名字來,于是問“這是什么花”
“哦,山茶,看到他就想到你了,就給你買幾朵回來。”商輕離進門脫鞋,隨意地走到了客廳,邊單手解著領帶,邊低頭瞥了他一眼,語調有些懶洋洋的,注意到他臉上有些壓不住的嘴角,故意道“放心,沒花錢,去朋友莊園那玩兒,看到了隨手薅的。”
梁茶聞言一怔,心里有些失落,“哦。”了一聲,暗罵,“歐也妮葛朗臺”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商輕離對誰都大方,偏偏對他尤其小氣,這幾年來從沒送過他什么像樣的禮物,也懶得帶他再去頭一年經常去的那些高級餐廳吃什么法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