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的羞辱,傅棲眠并沒有什么波瀾,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仍然整理自己的東西。
突然,指導繞到了畫架的后面,看見了放在那里的一支畫筆。
他是私立學校的老師,里面不乏走藝術路線的富家子弟,這種價值不菲的畫筆,他當然見過。
“喲,你這窮畫家還挺愛用高級貨不會就是靠這個多收我錢吧”
“你別說,這東西我們那兒的年輕學生也愛用我還送過幾支出去呢。”
話音未落,傅棲眠手上動作猛地一頓,瞳孔睜大,像一只蒼白的木偶突然被吊住了脖子,而后機械地轉動了兩下眼珠。
兩秒過后,他快速眨了一下眼睛,恢復狀態“您說笑了,主要是畫的顏料貴,也不好找。”
講到年輕學生的時候,指導不知想起來了些什么,露出得意的笑容,舔了舔肥厚的嘴唇,似乎在回味,然而聽見傅棲眠說顏料貴,他又皺了皺眉。
“能貴到哪里去這顏料是用金子做的不成”
“金子做的嘛倒不至于,就是材料稀缺點兒。”傅棲眠緩緩轉身,捂著嘴咳嗽兩聲,腳步有些蹣跚地走到指導旁邊,用手指了指畫上還沒干的顏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指導手里那支有些舊的畫筆。
“什么材料”
指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俯下身虛起眼睛看那張畫。
“你的命。”
“什”
第二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傅棲眠就舉起了手中的“刀”,狠狠扎進了指導的脖子
這一刀并沒有扎中動脈,指導本能地憑著力氣想要推開傅棲眠往外走,然而傅棲眠雖然腿腳不便,但手臂結實有力,很快鎖住了他的脖子,手上緊緊抓著刀柄。
大動脈的位置很難找,當指導開始掙扎著想要大叫的時候,傅棲眠眼中閃過慌張,但他并沒有去捂住指導的嘴巴,而是拔出了刀,接著從正面再次扎了進去
他有些手忙腳亂,又目標明確,鋒利又結實的刀陷在脖子里,劃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刀下的不是人,而是正在分割的豬肉。
終于,指導倒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的。
可即便是這樣,傅棲眠也仍然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又連續發瘋似的割了十幾刀,一直到體力不支,才垂下腦袋喘著粗氣,雙手還緊緊握著刀柄。
很快,他的雙手也松開了,有氣無力地耷拉在指導的脖子上,整個人累得趴倒在了旁邊。
私下寂靜得可怕。
眾人都沉浸在剛剛仿佛真實殺人現場的一幕中,甚至控制不住地發抖,試鏡助理緩了好長時間,才發現趴在地上的青年已經沒有了動靜。
他以為結束了,準備喊咔,可話還沒有說出口,地上跪趴著的青年便忽地顫抖起來。
“噗嗤。”
大家都以為自己聽岔了怎么會有人還笑得出來呢
可當笑聲再次傳來時,他們才發現,輕聲嗤笑的不是別人,而是傅棲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