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已經有點生銹了,傅棲眠盤腿坐在地毯上,“叮”地一聲,火苗竄了出來。
屋內沒有開燈,橙色的火焰照亮鏡子中傅棲眠的臉,剛剛出浴的青年漂亮得不像話。
安靜地看了很久,傅棲眠終于想起,這只打火機,是江煥誠送他的。
他和江煥誠的交情,要比薛付之深得多。
那時候,江煥誠還是個小混混,經常帶著人在傅棲眠就讀的藝術高中附近約架。
就是在某一天,傅棲眠剛跟傅桓燁吵過架,不想那么早回家,便走進了那條小巷,背著書包,與坐在墻角臉上沾血的江煥誠雙目對視。
成熟的,風趣的,放蕩不羈的江煥誠很快彌補了傅棲眠對兄長的幻想,這種幻想在傅棲眠成年的時候變成了愛慕。
浪漫主義的少年以為自己遇見了一生的真命天子,卻不好意思說出來,江煥誠似乎也鐘意于他,在離開云城闖蕩前,將這只打火機塞給了傅棲眠。
可是,當江煥誠功成名就的時候,傅棲眠去找他,江煥誠卻說他什么都忘了。
連同這只陪伴了他十幾年的打火機都忘得一干二凈。
而站在他身邊的,則變成了薛付之。據說江煥誠的第一桶金,就是在薛付之父親的幫助下得到的。
本來應該是充滿浪漫色彩的少年與流浪者的故事,突然就變成了傅棲眠單方面的悲劇。
實際上他知道,江煥誠沒忘,只是在當時,江煥誠對他的身份一無所知的狀態下,這個從來都利己主義的人選擇了更加“方便”的薛付之,或許情有可原。
只是他不該有了薛付之,卻又在知道傅棲眠身份后,還想吃傅家的回頭草。
可憐劇情中的傅棲眠真以為江煥誠失憶了,還妄圖用真心和資源喚醒江煥誠。
“忘了也好。”傅棲眠“啪”地關上打火機。
只是當你終于“想起來”的時候,會更加痛苦罷了。
火焰熄滅的那一刻,手機跟著響了。
燕姐棉寶,是時候了。
網上,關于疑城之夜的最終選角,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不是吧做票哥憑什么演這么好的角色
還是個整容咖fq是不是傍上什么金主了但是請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好吧
憑什么讓我們之之給他作配啊他一個選秀中途不明不白退賽的人,怎么還好意思出來啊
笑死了,這下做票哥可要高興壞了。
然而當他們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打開傅棲眠的大眼仔,最新一條除了轉發官博的選角通知,就只有一張照片。
有些瘦削的青年坐在窗臺上,抱著雙膝,望向遠方。
琥珀色的眸子在夕陽下流光溢彩,晚霞倒映其中,將長睫也染上了金色,卷發在風中有些亂,遮住三分情緒。
他光著腳,衣服上有斑駁的顏料痕跡,顯得有些脆弱,又帶著讓人著迷、忍不住想要接近的蠱惑感。
博文只有兩個字
回見。
傅棲眠后援會立刻轉發了這條消息。
由于一些個人問題,以及想要專注于所熱愛的事業,傅棲眠將暫時淡圈。在此期間,傅棲眠個人大眼仔會停止更新,其余有關消息將通過后援會不定期發出,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我們再會。
叮咚。
傅棲眠的手機開始瘋狂響動,來電顯示江煥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