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似乎還是個網紅,經常拍一些群演日常,劇組日常,發表到社交平臺上,聽說粉絲還不少。
看上去對戲的宣傳來說是好事,但其中的難處只有劇組的工作人員知道。
“讓我們來看看哎喲,化妝呢。”混混演員舉著手機就進來了,按照規定,只要他不拍到演員的裝扮,只拍腳,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我也來補個妝吧。”
說完,他就鉆到了化妝師中間,非纏著一個化妝師給他化妝。
這里面有些化妝師是劇組請來的,有些則是一直在橫店工作的,混混演員在經常在橫店當群演,自然也就認得幾個。
不過那些化妝師似乎并不是很想被他認出來。
別說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了,哪怕是年紀大點的,或者男化妝師,對著這張又油又亂的臉,誰會愿意把自己的粉撲往上面蓋
“哎喲,你們這是傍上大劇組了,連給老朋友補個妝都不肯了。”混混演員十分不滿,可他并不認為自己被拒絕了,直接用手就近拿起了桌上的唇膏,抹在自己干裂起皮的嘴唇上。
“家人們看嗷,劇組小姑娘的化妝品就是好用,現在的男明星也喜歡用化妝品了,咱們今天終于也能用上一會了下次有更大的角色,咱說不定還有專屬化妝師”
一個化妝師翻了個白眼,在背后作出一個“嘔”的動作。
還好那支唇膏是沒有人碰過嘴的,不然真的要惡心壞了。
那個被拿了唇膏的化妝師嫌棄的不行,混混演員還想直接還到她手上,明顯就是要揩油,還好被她直接躲開了,唇膏掉在地上。
“大劇組的人就是牛嫌棄我們小演員呢”混混演員立馬不干了,他不能拍人臉,便將鏡頭對準地上的唇膏,“我就是想補個妝,不想上鏡不好看拖累進度,有錯嗎”
見狀,化妝師立馬把傅棲眠拉到了化妝棚角落的位置。
“這個人兇得很,我聽駐橫店的姐妹說,他經常借著要補妝或者拍視頻,去騷擾她們她們舉報了,可是這個人粉絲流量很大,鬧起來就沒完沒了,而且還說自己只是補妝,沒有做別的事情”
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是補妝,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說著,旁邊一個小化妝師眼淚就要掉下來了“他家里好像還有人在橫店當領導說是隨時都能把我們給解雇”
“我們橫店的化妝師都是工資日結,比不上那些專門請的化妝師,導演忙著拍戲,根本不會管我們的死活。”
眼看著那演員就要鬧起來,一個年級稍大些的化妝師看不下去了,找了個不用的破粉撲,沾了兩下散粉,一臉嫌棄地給他撲了上去。
那張油花花的臉上,白了一小塊,他還要對著正在拍視頻的手機翻轉鏡頭看兩眼,指揮化妝師撲在哪里。
“哎呀這高檔化妝品是很香的”他閉著眼睛,感受著粉撲在他臉上碰過的觸感,意味深長地咂咂嘴,“這精致人用的東西就是香嗯真香”
他對著粉撲劃過的位置聞了好幾下,眼看化妝師說補好妝了,他又怎么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唉,你這補妝不專業啊,不是應該,再用那個刷子,掃兩下嗎”
這下,化妝師是真的不想干了。
還好這時候有混混的戲份,場務過來催了。
混混演員似乎還有些依依不舍“那等我演完了再來補妝”
說完,他回味似的笑笑,摸著下巴去往片場。
“什么時候才能是個頭啊”他一走,一個剛進橫店不久的化妝師便捂著臉蹲下來,泣不成聲,“我想家了”
這些化妝師都很年輕,大多背井離鄉來云城打拼,根本經不起這種“大網紅”關系戶的折騰,但是要想賺錢,也只能默默忍受惡心。
那些主演和有名的化妝師也都有各自的攝影棚,即便是傅棲眠,今天在這里化妝也只是因為懶得多走兩步路而已所以這個混混演員才如此肆無忌憚。
傅棲眠抱著胸,簡單掃了一眼那混混演員離開的方向,隨后走出化妝棚,來到保姆車前。
“咳。”他咳了一聲。
保姆車前裝作是路人的兩個保鏢對視一眼,然后茫然地看向傅棲眠。
“別裝,我知道你們是我哥的人。”傅棲眠眉梢一揚,琥珀般的眸色流轉幾分,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了敲車前蓋,“剛剛進化妝棚的那個男的,你們肯定看見了。”
“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