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管了,今天這么順利,說好了,姐請你喝一杯,走。”
“老板,傅老師推掉了您給的通告,而是去了被我們拒掉的siyer珠寶。”秘書將文件和郵件放在辦公桌上后,退至門口,垂首不言語,等著落地窗前站著的人發話。
拒掉倒不算,只不過siyer珠寶原本是打算通過悅江來約傅棲眠,沒想到先被燕茴截了下來,直接對接上了傅棲眠本人。
江氏大樓的頂樓辦公室也算風景獨好了,臨下可以一直看見海港上的日落,只不過稍稍看向另一面,景色就會被一條街外高聳入云的傅氏大廈擋得嚴嚴實實。
望著殘陽漸漸被水平面淹沒,江煥誠并沒有多在意秘書的話。
退掉他給的資源,自己找門路跑通告,這種耍小脾氣的事情傅棲眠做過不少次,他并不覺得奇怪。
只是從前只覺得這樣的小把戲又無聊又難纏,還會拖累公司原本的進度現在倒覺得,有些咂摸出味兒來了。
他摸出一根煙,準備到辦公桌上找打火機點燃,卻在另外一個口袋里找到了一只。
這只打火機,是傅棲眠的。
不,原本是他的,只不過后來送給了傅棲眠,現在又被還回他手里。
演小混混的時候點燃香煙用的,也是這只打火機,道具導演還說,這打火機做舊得真好,完全就是十年前流行的款式,特別符合疑城之夜的時代背景。
那個道具導演哪里知道,這就是十來年前的打火機。
為了生計,年輕的江煥誠打過黑拳,干過摩的,收過債,賺到第一個一萬塊的時候,他給自己買了這只十幾年前就已經上千塊的打火機。
那個時候他就暗暗告訴自己,他將來要把那些貴的、好的,不管是打火機,還是吃的用的穿的花衣服,都通通買下來。
買下來了,給誰用呢
他也不知道,所以其實也一直沒有賺到什么實質性的大錢,也沒攢下錢過。
然而,過了幾年,在他一次收過債后,滿身是血地坐在青石板地面上,靠著角落一邊做白日夢一邊把玩著打火機時,一個背書包的少年跌跌撞撞闖入了他的視野。
只用余光一掃,江煥誠就知道這個玉琢一樣的少年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
不過他并不介意這個少年就此闖入他的生活。
剛剛成年的小家伙又漂亮,又熱烈,跟那些混混們在會所里認識的“少爺”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沒得比。
他們一起逛過街,看過電影,江煥誠借了摩的朋友的車,凌晨兩點從家里偷偷接出來,到港口兜風。
盡管兩個人都沒挑明,但是說不心動,江煥誠自己是不信的。
對,他是喜歡過傅棲眠的,在那段因為沒有目的地而胡亂航行的黑暗日子里。
那時候流行一句話,寶劍贈英雄,打火機送情人。
去客運站前,江煥誠把這只打火機送給了傅棲眠。
當他第一次趴在客車座椅底下過夜,或是第一次當群演被導演扇巴掌時,他腦子里想的全都是傅棲眠;當他賺到第一個十萬時,想的是終于能給傅棲眠買一件襯得上的好看衣服。
可惜,當他賺到一百萬,一千萬的時候,他開始暢想要怎么風風光光回到云城,買一座他自己的大樓。
樓快要蓋好了,他又想再蓋,再蓋,他依然沒有很明確的目的地,但是已經有了足夠的馬力和強大的船只,可以在任何一座岸上停留。
至于最開始的那些,被他認為是不堪的作為混混的過去,全部都被他切割了,如果可以篡改記憶,他會毫不猶豫地把那些往事都祛除。
這其中就包括傅棲眠。
然后,薛家助了他一臂之力,薛付之可人兒地出現了,他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迷戀上過一個清澈的少年,想回味這唯一還算美妙的過去,于是開始跟薛付之曖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