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逃也似的,甩動著拖鞋啪嗒啪嗒跑回房,“砰”一聲關了房門。
向餌看著對方的背影,眼露惶惑。
她還有點遺憾,她剛才躊躇半晌,有點兒想問問李婉,看今晚能不能去對方房間將就一晚,還沒開口對方就跑了,錯失了時機。
距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她怎么辦
睡覺她是不太敢睡的,生怕夢里又看到那些東西,但不休息好也不行,打工人時間緊急,明天她就要去上班了。
向餌想了想,小心地走回房間,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抱起來,抱著筆記本電腦來到客廳。
客廳燈光要比客臥的亮。
她把被子放在客廳的古舊長沙發上,筆記本擺在茶幾上,回頭看向空蕩蕩的客臥。
嗯如果沒看錯的話,僅僅一瞥,她的視線再度和那雕塑的眼睛對上了。
明明床和房門在兩個方向。可這雕塑的眼睛,無論她在哪里,都和她能對上。
就好像它真的很想讓向餌發現它的異常。
它想讓向餌看到它。
向餌麻木地轉開視線,硬著頭皮走過去,纖細白皙的手放在客臥門把手上,輕輕地關上屋門,把那木頭視線隔絕開來。
今天就先這樣吧。明天把這雕塑處理掉,應該就沒事了。
向餌打開筆記本處理工作。她是產品運營崗,所有假期都總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活,就跟上學期間假期補作業一樣,她得今晚把活都補了。
不好不壞的生活,不好不壞的工作,日子一天天從指縫里溜走,隨波逐流的活著。
有時候向餌也會想,就這樣生活下去嗎可她又沒有別的辦法和路徑,道路都是屬于有錢有資源的人的,和她這種被隨便扔到人世間的泥點子毫無關系。
向餌心神不寧地干完活,克制了半天,終究還是“不小心”地,轉過頭去,看向那間客臥房門。
房門安安靜靜地關閉著。她松一口氣。
看著電腦屏幕,向餌鬼使神差點開了搜索。
她鍵入了去旅游的城市名稱,后面加上“民俗傳說”,搜出來一大堆旅游廣告。她盡量篩選信息,總算搜到一個少數民族,衣服和賣雕塑老太太有點像。向餌記下這個民族的名字,再鍵入民族名稱,加上“神話”,在浩如煙海的頁面里搜尋。
客廳之外是陽臺,此刻雨聲漸漸小了,天快亮了,天邊出現一小片魚肚白。陽臺間吹來清涼的風,并不冰冷,宛如情人之手,緩慢拂過向餌的后頸。
向餌眼神認真盯著筆記本屏幕,她找到一個游記,里頭提到了這個民族的神話故事。
“關于這個獨特民族的神,我通過調查得知一些信息。這個民族世代居住在大山深處,祖祖輩輩信仰著一位奇特的神明。這位神明沒有我們所熟知的形體,從未被人親眼目睹,但對這個民族來說,卻代表著極為強大的偉大神力,代表著欲望、理智的一體兩面,更代表著能夠隨意毀滅世界的喜怒無常。
深山中遍布著不同的部落,但這位神明并不眷顧任何一個部落,據傳祂大部分時間在沉睡,人類絕不可以用瑣事打擾祂。當某個部落的祭司奉上人頭、心臟和新鮮血肉,再用特殊的咒語召喚祂時,祂可能會蘇醒,但后果不可預料。很有可能,神明蘇醒的時刻,便是這個部落徹底消失的時刻。
因而,雖然這個民族集體信仰這位神明,卻全員都對這位神明的名號、力量和召喚方式諱莫如深,只有各個部落的大祭司知道這些絕密信息。令人絕望的是,那些知道太多信息的大祭司,全都會早早發瘋,跑進深山變成野獸,活不過三十歲。
真是一位恐怖的神明啊。還好在現代社會,大家已經不會有這樣奇特的信仰了,得不到供奉的神明,大概早已離開此間罷。”
這游記寫得很清楚了。向餌越看,心臟越是下沉,到最后她的心臟幾乎扯著她胸口,跳都跳不動。
難道,這就是她招惹上的東西
這就是那尊雕塑所代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