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聽說,”陳敬回答,“不過看他是往永安殿方向去了,許是來探望太上皇的。”
“這樣啊,”齊子元點了點頭,“看來太上皇和許家的關系還不錯。”
陳敬腳步一頓,隨即回道“該是因著淑德皇后的緣故,陛下不用擔心。”
“嗯”齊子元茫然道,“不是因為淑德皇后還能是因為什么”
陳敬抬眸,和他四目相對,片刻之后低下頭“是奴婢多嘴了。”
齊子元看了他一會,擺了擺手“走吧,賞完了梅還得回去抄寫呢。”
說完,轉過身朝著前方的梅林走去。
不遠處永安殿院里,齊讓也在賞梅。
眼前這幾棵梅樹雖然不如御花園里的絢爛,卻給蕭索的永安殿添了不少生機,光是坐在跟前,聞著淡淡的幽香,心情也能好上幾分。
“抱著這個,”江維楨將一個袖爐塞到齊讓懷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不容易退了燒,非要出來吹風。”
游廊上擺著一張軟椅,齊讓裹著厚厚的裘衣窩在上面,腿邊還擺了兩個炭盆,加上明媚的陽光,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是暖洋洋的,感覺不到什么寒意。
他把袖爐捧在手里,仰頭看著樹上的梅花“太傅去了仁明殿”
“去了,”江維楨挨著他在另一張軟椅上坐下,“自你出事之后,他就一直告病在家,登基大典那天也沒來,朝政也不過問,一副要致仕的架勢。這次還是周太后安排周潛上門了兩次,才將他請了出來。”
齊讓微閉眼,輕輕應了一聲“嗯。”
“就嗯到底是從小教你的先生,鄭太傅對你一直掛念的很,先前在行宮你還昏迷的時候,他時常去探望,聽說還讓人四處去找能解毒的醫士,”江維楨偏過頭看他,“不過怎么你人醒了,他反倒不來了”
“可能”齊讓眼睫顫了顫,而后若無其事地端起旁邊泥爐上的茶壺,“可能太傅看見我現在這樣也不知道要說點什么。”
“太傅會說什么我還真不知道,”江維楨頓了頓,將他手里的茶壺拿了過來,“但我知道你讓韓應在這里倒了酒。”
齊讓手指摩挲著袖爐,笑了一聲“這也能發現”
“你以為我靠什么辨別藥材”江維楨打開茶壺的蓋子輕輕嗅了嗅,“陳年的竹葉青,好東西,可惜你現在不能喝。”
“那就不喝,本來也是偶然看見了一時心血來潮,”齊讓也不執著,“那給我倒盞茶總行吧”
“勉強答應吧,”江維楨抱著茶壺剛要起身,瞧見韓應匆匆忙忙走近,挑了挑眉,“正好要去找你呢。”
韓應瞧見他懷里的茶壺,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轉頭看向了齊讓。
“他自己猜的,”微風起,齊讓戴上兜帽,露出小半張臉,“有事兒”
韓應順著轉了話題“許將軍來了。”
正要回殿內倒茶的江維楨腳步一頓,瞇了瞇眼“許勵”
“是他,”韓應回道,“還領著個小孩兒。”
“小孩兒”江維楨看向齊讓,“許家哪來的小孩兒”
“想要總會有,”齊讓倒是不怎么意外,“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