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洲銀遺憾地敲了敲手邊“諸星大”這個假身份的個人檔案。
十年前讓組織劇震的那場事件,其漩渦中心正是他白洲銀本人,那時候自己根本無法和外界聯系,否則赤井秀一的情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逃過他的視線,此刻又怎么可能看著這份像反芻食糜般的二手假情報嘆氣呢。
不過也沒關系。
現在赤井秀一本人已經在他手里了。
白洲銀先后聯系了組織在美國軍方的內線和控股私人安保公司的代號成員,發布了秘密調查赤井秀一和諸星大的任務,又以特殊權限從伊利諾伊州分部調來十年前芝加哥外圍成員的資料,從中摘出由他發展的線人那部分。
分別將生物密碼和二十四位字符口令輸入后,藍色讀條緩緩移動到頂點時解凍完成,資料從無法辯識的密語變作了英日雙語。
資料按照與他的關聯度從高到低排列,而在目錄第一行,被紅色字體標注為已斷線的,赫然就是十年前的赤井秀一。而往下數行的成員,竟然都是灰色的“已死亡”標識,黑發少年是唯一的幸存者。
點開赤井秀一的資料,最上方是一張抓拍的照片。
十七歲的面容還相當稚嫩,由于青春期發育而瘦出來的顴骨線已經有了點現在的影子,棒球帽下橄欖綠的眼睛藏在帽沿的陰影里,警惕地打量著拍照的人。
白洲銀懷念地隔著屏幕摩挲照片上那張臉。
組織的隱秘程度是世界上任何一個機構都無法比擬的,很多外圍成員終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為誰工作。
雖然十年前的赤井秀一也不知情,不過以他的能力而言,如果沒有十年前那場劇變,被吸收為代號成員是遲早的事。
可惜
白洲銀又嘆了口氣,將這份被封存的資料重新調出,把“諸星大”的檔案歸在其名下。而后從通道盡頭的小倉庫中推出一臺測謊儀,整理好傳感器的電極片,將其擺放在側面的沙發上。
路過浴室時,白洲銀轉頭看了一眼。
浴室內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里面的人沒有開啟遠紅外線浴霸,磨砂玻璃門在昏黃的燈光下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金發青年清了清嗓子,停住腳步“秀一,還要多久我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
里面的人忽然一甩頭,發梢掃過浴室門,在泛著霧氣的乳白色玻璃上留下一道潮濕的水痕。
“三分鐘,等我把地上的玻璃渣清理完就好。”
赤井秀一轉過身,用結實的手臂撐著門回道,被熱氣蒸成淡粉色的皮膚透過磨砂玻璃,令人無端聯想起猛獸帶著倒刺的舌頭。
洗澡花這么長時間,除了洗掉頭發里的玻璃渣之外,他還根據目前的情況,在心里捋順了自己的個人經歷當然是不涉及fbi的純凈版。
還有略微難以啟齒的一點,就是他還另外做了知男而上的心理準備。
雖然他平常沒少口嗨,但真的沒有同性經歷離譜的初戀不算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