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線型的機身翱翔在云端,巨大的機械造物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弧線,像冰冷的弓弦壓在蔚藍的天幕之上。
白洲銀陷在私人飛機柔軟的座椅里,打開手機。
這里是平流層,也沒有雷雨區或者氣流,因此可以使用電子設備。
他登錄飛手網站,松田陣平的頭像上閃爍著醒目的紅點。點進去后,十幾條信息紛至沓來。
金發青年劃到上方開始從頭看起。
“你還好嗎”
這是第一條,時間是日本的晚上十點,內容不明所以。
“沒在睡覺吧”
“還活著嗎活著就回個消息。”
往下幾條都是諸如此類的問候,不過第七條附了一張屏幕截圖,那是塞內加爾南部發生40級地震的消息。
震源當然就是那座發生了巖爆的鋯石礦。
40級地震放到日本來說應該司空見慣,不過這張配圖挑選的很是微妙,照片正好將礦坑和地表建筑塌陷最嚴重的地方圈了進去,看上去十分凄慘。
難為他用機翻看西非的法語新聞了。
這位警官發信息的時間,正好是白洲銀拖著昏迷的赤井秀一在卡薩芒斯河激流勇進的時候,外勤任務不帶手機,所以直到現在他才看到。
從救援抵達山洞,到返回基地,再到帶著珍貴樣本坐上返回日本的私人飛機,加起來也就不到十二小時,行程塞得滿滿當當。
白洲銀默默地把睡眠時間又壓縮了一小段,抽出空來回復松田陣平的消息這位卷毛警官好像和他很投緣,彼此的第一印象似乎都不錯。
“我沒事,援非任務已經完成,現在都坐上回國的飛機了。”
“怎么不回消息你住的地方有震感嗎”
對面立刻回復了。
“我在震中。”
松田陣平的輸入狀態立刻變成了兩種狀態交替的情況,過了半天,才回復了一個“”。
“你身上沒少什么零件吧”
一條信息緊隨其后。
白洲銀腦補了一下卷毛警官的表情,慢慢輸入“我沒有受傷,搜救隊來的很及時。”
“但震中的鋯石礦死傷了十幾人。”對面立刻回復了。
礦場員工和平民早就被疏散了,組織成員撤離得早,那些死者當然是進入礦井的叛軍,不過新聞可不會講這些。
“我有很厲害的保鏢,礦井塌陷的時候他帶著我坐鐵道礦車走另一條路,躲過地震進入了河流流域,然后開始野外求生,直到被搜救隊找到。”白洲銀眼含笑意地捏造事實。
對面又是一個問號加一串信息。
“”
“等你回來我們再細說,你什么時候到要我去機場接你嗎”
白洲銀的手指遲疑了一會兒,打字道“那麻煩你了,我四小時后到羽田機場。今天有空一起吃飯嗎”
“有。”
對面的回復簡潔有力。
白洲銀就喜歡這種風格,他敲定了時間地點,愉快地合上手機。
“在和誰聯系,心情這么好”
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身邊響起,赤井秀一取出一邊的靜音耳塞。
“一個網友,”白洲銀說道,“我下飛機還有別的事,你們護送樣本去基地,讓瀧島負責交接工作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