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奇妙地意會了，兩根手指小心拎起爪子，輕輕地親吻了一下爪子上的毛毛。
契約達成。
芙芙哼了聲，順著托尼的手臂跳上肩膀，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下。
它可沒有這么好哄。只不過它吃了那個博士的東西，而博士原本拿出那東西的初衷是讓它變強然后保護這個人類幼崽，它吃人的嘴軟，只能勉勉強強遵守諾言這樣子。
人類一生再長不過百年，眨眨眼便也過去了。
托尼哄好了貓，暗暗松了口氣，拉著瑞德往外走去。
如果博士說的是真的，那么他們降落的這個時間點正緊接著他們離開之后，理論上來說斯塔克宅的人發現不了他們離開過，最多奇怪一下他們什么時候跑到了花園里。
宴會廳里的人有些亂，交頭接耳，討論著方才傳來的尖叫聲一事。因為隱約能分辨出是孩子的尖銳嗓音，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賈維斯正在吩咐侍者去調出監控，搜尋各處，以及清點孩子人數。
見到托尼帶著另一個孩子出現，賈維斯沒多說什么，讓他帶著瑞德在旁邊坐下，不要亂跑。
被清點過的孩子大部分都和雙親待在一起，侍從穿梭在人群中送上食水或毛毯，小宴會廳被擠得有些滿，放眼望去都是擠擠挨挨的人影。
據賈維斯說，早些時候瑞德的父親接到一個電話后便急匆匆地走了，看著像是有什么急事。他們這邊會負責照顧瑞德并在騷動平復后送他回家，讓瑞德放心。
瑞德聽到這個消息時沒什么反應，這會兒卻看著宴會廳中的父母和孩子，有些出神。
托尼不大會干安慰人這活，他有樣學樣，從侍者那要來一杯熱牛奶塞給瑞德“等會你就可以回家了，我可以讓賈維斯開直升機送你。”
瑞德接過牛奶，有些訝異“謝謝。不過我在想的是奧利弗。他就這樣消失了，不知道他的親人會怎么樣。據1970年的數據統計，在孩童失蹤案的背后，有47的家庭會因互相責怪而破裂”
這孩子，激動的時候喜歡列數據，不知所措的時候也喜歡列數據。托尼托腮，道“他的消失不是你的錯，你不用為此感到愧疚。”
“我知道，我知道。他”瑞德頓了頓，也許是共同的不可思議經歷讓他對托尼多出了些許信任，他慢慢地繼續道“他一直對我有些不滿。我不喜歡他。”
含糊不清的形容，但也許是這個年僅六歲的孩子能給出的最大坦誠。
托尼的內核是成年人，他很容易便理解了瑞德話中含混不清的部分是什么意思。
孩童中常見的霸凌現象。托尼自身性格強勢，不會成為被霸凌的對象，也不屑去霸凌別人。但他清楚，瑞德這類不善運動和交際的高智商兒童一直是容易被盯上的霸凌對象。
不是什么新鮮事，瑞德不說他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既然他對那個奧利弗沒什么印象，說明對方雖然也算是世人認知中天才的一員，卻也還沒到入他眼的水準。
而當平時就被他看不慣的瑞德得到了斯塔克家孩子的青睞，自己卻沒得到時，對方大概沖動之下就習慣性去找瑞德的麻煩了。
不是主動去保護，也不是單純的路過，而是因為去找麻煩而被哭泣天使碰到，間接地為瑞德爭取了時間。
放在寓言故事里簡直是勸人向善的絕佳案例。
但現實不是故事，沒辦法讓人簡單地因為奧利弗的壞而高呼大快人心，也沒辦法漠視對方做過的事而后默哀對方的消失。
“我知道這不是我的錯。”瑞德說，“只是他就這么消失了，而他的父母不會看到犯人被審判和處罰，甚至不會知道犯人是誰。所有他曾做過的和未曾做的都不在存在，這種感覺非常的虛無。”
真是個好孩子，說著知道不是自己的錯，實際上還在為對方和對方的親人感到悲傷。
托尼暗自感嘆，忽然感到肩上一輕。
芙芙從托尼肩膀上跳下來，走到瑞德腿上坐下，用爪子撈起瑞德的手搭在自己身上，臉上帶著一股子熟練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