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陳昊從進門之后,雖然沒有卑躬屈膝地滿臉堆笑,但也算十分客氣,現在卻忽然挺直了腰板,這樣的轉變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這些話我本來不想說得這么直白,但既然你想要我說得明白一些,我也索性有話直說吧,否則以后我們大家都會很難受,哦,主要是我會覺得很不舒服。”
陳昊向后靠在沙發上,完全沒有面對領導的謙卑態度:
“接受國家隊的征召,是我對于中國足球的尊重,并不代表我要無條件服從足協、或者某位教練、領隊毫無理由的命令。你可以說我沒有組織沒有紀律,絲毫沒有服從意識、大局觀念,甚至用更大的帽子來壓我,我都不在乎。如果這支國家隊不尊重我的意見,從今以后你的征召,我一概拒絕。”
郭冰炎的嘴角微微抽搐著:
“你以為在法國踢了幾場好球,就能威脅足協?你是不是在外國呆得時間太久,連腦子也沒有了?我在總局參加工作的時候,你連一顆受精卵都不是!你信不信,我只要動動手指頭,你的職業生涯就會遭到毀滅!你甚至連一個青訓教練都當不成!你還記得打籃球的王某某嗎?他現在什么模樣你看不到嗎?”
陳昊聳了聳肩膀: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能怎么毀滅我?你能指揮國際足聯對我進行全球禁賽?不,你沒這個本事,中國足協在亞足協都沒有一點發言權,哪里敢去國際足聯鬧事?”
中年男人的臉色似乎變得更加難看。
身為體制中人,他當然更清楚自己所在機構色厲內荏的本質,對內唯我獨尊,對外毫無底線,多少次國家隊、俱樂部在亞洲賽場上遭遇不公平待遇,甚至在自己的主場也要遭遇令人匪夷所思的黑哨……
最令球迷氣憤的是,在某一段時間里,當遭遇黑哨之后,中國足協所做的事情不是調查取證、向上申訴,替自己人伸張正義,而是用一副“我們中國足協就是喪權辱國”的口氣說:“不要白費力氣了,好好歇著吧。”
這樣一個在亞洲都毫無話語權的機構,他拿什么去對萬里之外的一名球員實施制裁?
——在這里插一句,近兩年足協的態度好像有所轉變,開始向上申訴了,而且還敢用缺席亞足聯大會的方式表達抗議,雖然對結果毫無改變。
陳昊的話還沒有說完:
“你唯一能夠采取的措施,就是永遠拒絕征召我進入國家隊,但這對我有什么影響嗎?沒有,一點都沒有。你能在全球范圍內禁止我進行商業代言活動嗎?恐怕更不可能。或者你可以嘗試在全國范圍內禁止轉播我在歐洲的比賽?說實話,除了買兇殺人,我確實想象不出,你可以怎么摧毀我?”
當陳昊說完之后,他并沒有等到預想之中的勃然大怒與強硬攤牌,而是看到了一出變臉的好戲。
中年男人的臉色不知何時恢復了正常,甚至還流露出一絲慚愧的苦笑:
“小陳,可能是我在體制內工作時間太長了,說法的方式有些問題,你一定是誤會了我的意思。你的實力已經得到了歐洲球隊的公認,甚至可以說,全世界都看在眼里,而且還堅決拒絕了法國隊的邀請,可以說是愛國球員的杰出代表,你這樣的年輕球員,足協肯定是要重點培養的,所以我們直接跳過了國青和國奧兩支梯隊,讓你參加一線隊的比賽。
我們原本的意思是,你畢竟才剛剛踢完聯賽,身體還很疲憊,不丹又不是什么厲害的對手,能夠讓你休息一下也是好的。不過你既然報國心切,想要盡快融入國家隊這個大集體,我當然100%尊重你的意見。你覺得自己適合踢多長時間,你告訴我,我來安排。”
陳昊聳了聳肩膀:
“我向來都是謙虛做人,既然我只是國家隊的新人,那就踢個七八分鐘吧,這要求不算過分吧?”
郭冰炎連連搖頭:
“不過分、不過分!你可是堂堂五大聯賽的金靴獎得主,國家隊以后20年可都要以你為核心進行建設和發展,我們沖擊2018年世界杯的希望全在你的身上啦……”
陳昊似乎沒有興趣繼續聽下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對了,我回國的機票能不能報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