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想見個面。”布魯斯終于說。這真是相當推卸責任的措辭,克拉克的眉毛揚了起來。
“如果你是指你兩次拒絕了我的拜訪。”他說,“是啊。”
“生活中我們的交集越少越好。”布魯斯說,面容像石像一樣冷淡,“有利于保護秘密身份,我發送的聯盟摘要里提過許多次。”
他的態度也許有跡可循,但克拉克在黑暗中躺了太久,早已厭倦了混沌中的謎團。
“你對我有什么意見”他直截了當地說,“我以為我們還算有點交情呢。”
布魯斯想要說什么,又止住了。餐廳晃動的光線照亮了他的眼睛,好像他在從新的角度審視、挖掘著克拉克。克拉克坦然地回視他。他曾經與蝙蝠俠這樣對視過,被這深色雙眼中驚人的仇恨火焰點燃此時,它們卻非常和緩,內斂,好像深海里平靜的波紋。
“我以為你不會很樂意見到我。”布魯斯說。
他抬起一只手,像要靠近克拉克,但只在空中描摹了一下,克拉克花了幾秒鐘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他伸手摸了摸臉頰曾被氪石長矛劃破的地方并沒有傷痕留下來。
“喔。”他有些茫然地說。
布魯斯研究地看著他。
“你上個月才醒來,我以為你會對此印象更深刻些。”
“死亡是趟非常漫長的旅程,我感覺已經過去很久了。”克拉克說,“對你來說,應該過去更久。”
他又想了想。
“而且你救了我媽媽。”
布魯斯一時沒有說話。
“當一個人表現得像頭野獸,”他開口時說,“他很難忘記這類事情。”
“戴安娜說你是個很執著的人,”克拉克說,“也許過于執著了。”
他們在油炸食物的味道包圍中安靜地對坐,但這安靜又與起先的沉默不同。克拉克聽到街燈下雪花落入積雪的細碎的聲音,靜謐安詳,令人聯想起原野的深雪下即將綻放的生命。他聽了一會兒,回過神,發現布魯斯正在注視著他。
“你幫我付了房租”他突然想起這回事。
這回輪到布魯斯露出有些迷茫的神情。
“我可能是買下了那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