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相認到花開院千鳥和五條家主的討價還價,這中間又浪費了不少時間。
等到我跟著他離開五條宅,在外院剛好撞上了任務回來的五條悟。
我立刻低下頭,將臉轉開,沒有去看他。
“悟少爺。”
千鳥見到他,保持禮貌地對他點了點頭。
那邊,五條悟只是微微朝他方向瞥了眼,連半秒都沒停留,便毫無興趣地離開了。
全程沒有往我身上落一眼。
“嗚哇,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冷冰冰的呢”
五條悟走后,千鳥耷拉著肩膀吐了吐舌。
“被迫和他相處那么久一定很辛苦吧”
他又愛憐地揉一揉我頭,像個真正的好哥哥。
“不過沒事了,小鯉以后不用忍耐了。”
我用力點點頭。
也像個真正在外面受了委屈的、柔弱的妹妹,一下緊拽他胳膊。
直到走出五條宅,回到花開院宅。
直到等更多更多的“蟲”鉆入花開院千鳥的體內,填充滿他的顱腔
直到時機徹底成熟
我動手了。
身上都是血,衣服也完全報廢。
本來沒想搞得這么夸張。
可是“蟲”在注入后填充得太滿,像是被灌飽血的蚊子直接撐爆了。
叫人厭惡的是,即使變成完全無法聚形的、渣滓大小的碎肉,“那個東西”也依舊沒有死去。
它還想逃竄,血紅色肉嘟嘟的顫抖肉塊拖曳著沾滿體液的黏絲,顫巍巍就想跑。
自然不可能給對方逃竄的機會,我喚醒了空氣中的“蟲”,讓它們將之一片一片全數吞掉。
等到消化完畢,能夠占據他人肉體的大腦徹底從世上消失,真正意義上消于無形。
“嘔。”
我干嘔了一聲,蹲在地上讓自己緩過來。
并不是覺得全身血污又或者腳邊還躺著具無頭尸首叫我不適
只是還在為那種惡心的東西現在已成為我營養的一部分而感到隔應。
你嫌棄什么吃下去的可是我。
“蟲”的“聲音”時隔多日,又一次在我腦內響起。
我眨了眨眼。
一滴剛巧飛濺到睫毛上的血珠隨之掉落。
“你好像比之前智能些”
我不確認問。
我吸收了它,這是對你我都有益的。
我“好吧。”
雖然心理上接受不了。
但不得不承認,在分解掉羂索以后“蟲”的力量相較之前的確更好掌控。
完全沒有半點嗜睡或是饑餓感。
只是我覺得我可能這輩子唰火鍋都不會再點腦花了
我緩好后,就站起。
彈了彈尚且沾染在臉上的淚珠。
透明的液體自動從面頰和睫毛脫離,撒入空氣,轉而與浸入衣料的血跡結合。
很快,身上的和服便再度歸于潔凈,地面殘余的血跡也一并被無形的東西吞納吸收。
那些并不是真正的眼淚,同樣是我讓術式凝成的不同形態的“蟲”。
畢竟光是叫我在不露餡的情況下對那東西展現那些表情就夠叫我惡心的了。
又不是演員,不可能做到眼淚隨時隨地說來就來。
接下來是要埋這具身體吧我讓周圍的人先被催眠蟲說。
“謝了。”我說。
拖起屬于花開院千鳥脖頸橫切面已經沒有再流血的軀體,略有些艱難地搬動到庭院。
“只是不完整這點有些過意不去。”
埋好,用石頭堆好一個簡易的墓碑后,我低頭稍作悼念。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最起碼能讓你安息了。”
做完這一切,又讓“蟲”對所有知情人的記憶進行干涉后
,我剛打算離開花開院,這時就覺察身后有人。
一種熟悉的被注視感。
回過頭,是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