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樹蔭下,柳媚珠仰面躺在花梨木搖椅上,閑適萬分。她不僅擺脫了泥沼一樣的許家,還陰差陽錯找到了老公,現在心頭無事,真是好似無事小神仙,手里有一搭沒一搭地撲著小扇。
昏昏欲睡間,卻聽見頭頂好像有鳥飛來。她睜開惺忪睡眼,翠綠的枝葉掩映下,穩穩立著兩只皂靴。
圓潤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柳媚珠朝來人張開手臂,細聲細氣地說“老公,抱我回去。”
許淙山一躍而下。剛落地,看清搖椅上的人,腳下就跟抹油似的轉了過去。
人背對著柳媚珠,聲音有些抖“你衣服怎么穿成這樣這個道觀破破爛爛的,誰有心都能進,你怎么一點防備都沒有”
他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追了一句“你別亂喊,我還沒全信你的話。”
柳媚珠低頭瞧。畢竟入了道觀,她穿著一襲很素凈的青袍,交領因為松散的姿勢散開了些,坦露出胸口一片細膩的、羊脂玉似的皮膚。
也沒有很暴露吧柳媚珠想起前世許淙山和她玩的制服y,又看看耳根子紅成一片的純情男高,決定還是先不說出來了,萬一嚇到小老公了怎么辦。
“好哦,謝謝老公。”
她合上衣領,很有禮貌地道謝。
許淙山才扭過來,站在她身側,明里暗里瞟她好幾眼,才別別扭扭,假裝漫不經心問出來“我和那個許縱,真的很像”
柳媚珠趴在搖椅上,瞇著眼歪頭瞧他。
嗯五官還是相似的,可氣質卻有很大的不同。許縱白臉長身、周身清冷,他的眼睛猶如烏珠,黑漆漆的,好像時刻壓著什么埋得很深的東西。柳媚珠總看不懂他的心思。
可許淙山的瞳孔卻是微微發棕,在錯落的日影下,呈現出琥珀一樣溫暖的色澤。
對了,說起許縱,柳媚珠的指頭不自覺蜷縮了一下,他看到她寫的和離書了嗎
許縱傍晚回府,迎接他的卻并非從道觀回來的妻子,而是跪地請罪的奴仆。
他見到這個態勢,心中不妙“怎么了”
奴仆垂著頭“三郎君,屬下未在清風觀尋到夫人。”
話音未落,他感到一只手突然按在他肩頭,大力之下,三郎君竟然把他伏在地面的上半身拽了起來。
他視野一閃,正對上面沉如水的許縱“怎么回事”
奴仆答道“我們問過清風觀的道士,說了相貌服飾,都說未曾見過這樣的婦人。”
許縱右眼皮狠一跳,從前日起就蘊生的不安最終還是不幸地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