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看到門扇上那道挺拔的剪影,氣鼓鼓地不想動。可門上又接連叩了兩聲,柳媚珠還是下床開門了。
許淙山走進屋里,頭上戴了個笠帽帽檐寬大,落下的陰影將他的面容遮得嚴嚴實實。
可今天也沒下雨啊
柳媚珠盯著他這個奇怪的造型,很是狐疑“許淙山”
少年聲音有些低“是我。”
柳媚珠道“哦。”
她沒有再看他,坐回床上。她知道許淙山今天肯定出了什么意外,但他這個架勢,大概率不打算跟她說。
哼,臭男人,半晚上才來,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她神情淡淡的,嘴角也是直直的一條線,瞧著竟然有些冷意。
許淙山帽檐下的臉明顯僵了僵,變得不知所措。
她怎么不喊老公了也不是說他想聽她這么喊,主要是兩人之前見面,她都會很開心地叫老公。
許淙山心里冒出一點焦躁,他往下壓了壓帽沿,恨不得跑回去再把吳瀚打一頓,最好把他吊在房梁上,抽成一個陀螺。
他沉默片刻,柳媚珠也沒有主動說話,屋舍內氣氛冷得好像要結冰。
許淙山在遠處猶豫片刻,手又在腰間的蹀躞帶上不知摸索了些什么。半晌,他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和上戰場一樣,一股勁走到柳媚珠面前。
他伸出一只攥拳的手,朝上打開,掌心里放著一條紅繩金珠手鏈。
他生硬道歉“對不起,是我失約了。這是我編的,不太好看,當是賠禮,你要是嫌棄就算了。”
他顯然很少跟旁人道歉,連放軟聲音說話都很不適應。
柳媚珠的目光先是落在那串手鏈上,怒氣消了一點,俄而又抬起頭,望著他笠帽下看不清的臉。
她眼睛烏溜溜地轉了一圈,有了主意。柳媚珠沒有直接去拿那串手鏈,而是抬起一條胳膊。
她點點頭,嬌聲嬌氣地說“謝謝你,我特別喜歡。可以幫我戴上嗎”
腕子上寬大的衣袖滑至手腕,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許淙山愣愣低頭,便看見她幾乎要虛點在他胸口的指尖,指甲蓋還泛著一層粉。
他像是腳底著火似的猛地往后撤了一步。
“你、你”
許淙山有些口不擇言,他很想說你怎么能這樣我們才認識三天,就算是前世的夫妻也一樣,他還沒承認,進展也未免太快了。
柳媚珠又被他污蔑意圖了。其實她只是想騙小老公湊近點,于是晃了晃手腕,拖長了音兒催促“不是說道歉嗎連幫我戴一下都不愿意,好沒有誠意哦。”
許淙山有什么辦法今天確實差點就食言來不了了,男子漢大丈夫。在柳媚珠這里,他向來是很肯負責的,于是捏著那條手鏈,往柳媚珠手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