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的、她的嘴唇,半開著,能望見齊整的貝齒。唇瓣飽滿殷紅,吐出來的暖氣好像也裹著荔枝香。
許淙山人雖然還坐在這兒,一顆心卻飄走了,六神無主地發愣,話也不會說。
連帶著飛走的還有思緒。這時候他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只覺得燥熱。對,車廂里太熱了,跟悶雨天一樣,空氣粘膩膩的。
他還不知道他的眼睛都不知所措地發直了,視線緊緊附著在她臉上,跟隨著她的一舉一動。
兩人相距不過一個指節的距離時,許淙山喉結不自覺地一滾,眼底晦暗地盯著她的唇瓣,甚至生澀地將唇張開一條縫隙,像是在期待什么
柳媚珠停下來了。
望著小老公意亂神迷的神色,她把腦袋朝后一仰,撲哧一聲笑出來了。
要么說小老公好玩呢,和穩坐釣魚臺、肚子里八百個心眼的老狐貍大相徑庭,看年輕氣盛的許淙山被她撩撥地一勾一個準兒,是她近日新添的惡趣味。
嗯等他以后恢復記憶,想起這些事,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咯咯的笑聲將車廂里粘稠到近乎能擰出水的氣氛驟然打破,許淙山這才魂魄歸位,立馬明白方才是柳媚珠是在故意逗耍他。
柳媚珠抬手抹去眼角的淚花,慢悠悠地道“滿意了嗎”
她轉過身,正要將帷幔重新撩上去,身后卻猛地襲來一只手,撐在她臉側的車壁上,將她整個人都從后包在他懷里了。
溫熱的氣息灑在她頸側,激起一陣癢意,柳媚珠瑟縮了一下,可礙于車內狹小,無處可逃,只好將額頭側靠在窗沿,卻又不慎將秀美的脖頸露了出來。
兩人方才的處境頓時逆轉過來,身后的人道“你耍我”
大抵是出于惱怒,許淙山嗓音低沉,不辨喜怒。
柳媚珠下意識屏住呼吸,這幾句與從前許淙山罰她時的語氣腔調都如出一轍,霎時間,還以為是許淙山被氣得恢復了記憶。
柳媚珠戰戰兢兢回過頭,像只探頭觀察危險的小倉鼠。她打量許淙山的臉色,俄而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女人面色無辜,說出來的話卻直白到令他面紅耳赤。
柳媚珠的語氣有些嬌“別生氣嘛老公,給你親。”
真說了給他親,許淙山霍地收回手去,和鵪鶉似的,剛剛的勇氣不翼而飛,整個人又縮回墻角去了。
他耳根子紅得滴血,大抵是試圖找回在她面前早已七零八落的顏面,急快道“我才不要”
可惜,連眼睛都不敢與她對上,只會暴露出他虛張聲勢的本質,反而助長了柳媚珠的囂張氣焰。
看來還是男高小老公。要是心黑的老男人,估計直接就按著她親過癮了。
柳媚珠心底有了數,笑瞇
瞇引誘道“好吧好吧,不親算啦。要牽手嗎偷偷摸摸的,誰也不告訴。”
她說著,伸出手。
許淙山瞄了一眼。猶豫不決地考量,人家都伸到他跟前了,這么主動,他若是再三拒絕,萬一傷到她了怎么辦
他是很通情達理的人。許淙山很快自己說服了自己,輕輕攥住了她的手。
一看便知,許淙山是真的壓根沒和女孩子談過戀愛因為他牽手牽得跟商務禮儀沒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