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精準地穿透了高掛的燈籠,使得這燈籠驟然墜地,也使得高寄萍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極了
“鏘”
箭矢釘入門楣,高寄萍霍然抬頭,遠處的三重屋檐上,一個黑衣男人還保持著拉弓的動作,那銳利如野獸般的碧色眸光,穿透雨幕,冷酷地釘在了高寄萍的身上。
在這一個瞬間,高寄萍渾身都好似被凍住一般,肌肉僵直,呆愣楞地定在原地。
那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抬手,自身后的箭筒里又抽出一根箭矢來,慢條斯理地搭弓、射箭
高寄萍驟然尖叫出聲葉翔已疾撲而來
長劍急出,如驚鴻一般襲來,二指寬的劍身被箭矢正面擊中,金石相擊聲、嗡鳴聲與劍身斷裂的聲音一齊響起,半片劍光高高彈起這人用的是強弓這么遠的距離之下,他的箭矢居然能直接震斷葉翔的劍
葉翔厲聲道“走”
高寄萍簡直是被葉翔扔回屋子里的,屋子里的賭局卻仍然在繼續,因為但凡是賭場,就吵鬧非常,賭客的鬼吼鬼叫聲能蓋住一切聲音,他們根本沒注意到外頭的動靜
有人問“老板娘,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高寄萍驚魂未定,嘴唇翕動著,簡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但她也的確不用說什么了,因為葉翔回來了。
葉翔“飛”回來了。
“砰”的一聲,門板整個碎裂,漫天碎木之中,葉翔被一拳擊中腹部,整個人痙攣著被拋了進來,這一百來斤的男人被一整個的扔回來,居然又毫發無損地被扔到了一張椅子上,非但沒有壓壞椅子,那張圈椅簡直連動都沒動一下。
這份手勁、這份精準,實在駭人得很。
賭客們的動作已全都停止。
高寄萍臉色慘白
葉翔
葉翔是她手下最厲害的一個殺手,他聰明而
堅忍、悟性很高,一直都是四個殺手之中的領袖人物,他從來都沒有從來都沒有如此輕易地輸過
高寄萍強行令自己鎮定下來,高聲道“屋外雨大,朋友為什么不進來說話”
屋外果然有人走了進來,進來的卻是鳳鳳,高鳳鳳。
鳳鳳怯生生道“娘”
高鳳鳳是高老大的養女。
做這種生意的,手下的“女兒”都是什么人,已不用說了。
隨即,她的“女兒”們一個個都走了進來,她們個個驚駭得臉上發白,渾身淋得和落湯雞一樣,止不住的發抖,以往,有她們在的地方,都是歡歌笑語的,如今,她們卻都像是舌頭被人割掉了一樣,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是有人來砸場子來了賭客們心里想。
賭坊有人來砸場子,這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不過常見不等于不晦氣,賭得正高興呢、賭運正上頭呢、馬上就要贏錢了,突然一下被人打斷,誰能開心誰能忍受一個身著皮袍、豹頭環眼的彪形大漢厲聲道“什么人,滾進來,敢打擾你爺爺我”
他的狠話還未說完,就突然戛然而止,好似一只正在吱哇亂叫的大鵝被人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因為一個黑衣人已走了進來,這黑衣人只不過瞪了他一眼而已。
他自雨幕之中走來,渾身自然已全濕透了,漆黑的額發貼在蒼白而冷硬的側臉上,有一種令人覺得十分觸目驚心的顏色對比,室內明明明亮溫暖到了極點,可這個人一進來,屋子里好像就突然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