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無命也不睡了,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后。
結果羅敷的興致,被一只從屋角掉下來的大蜘蛛迅速給澆滅了。
蜘蛛掉下來的那一刻,羅敷連辮子都炸毛了,整個人背上出了一層白毛汗,差點嚇飛。好在還保持著一個高手喜怒不形于色的基礎,沒有當場尖叫出聲。
況且,蜘蛛還已經死了,從門框上掉下來,變成了蜘蛛碎片。
羅敷悄咪咪地松了口氣。
一扭頭,荊無命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
這是一種觀察的神色。
他認真而仔細地觀察著羅敷,看到她柔軟的脖頸后忽然緊繃起來,手指也在一瞬間僵直,呼吸聲停了一下,隨即變得略有點急促。
他若有所思地說“你害怕。”
這反應他見過,就是昨天那個人被他殺死的時候露出的那種神色,只是很淺淡、沒那么明顯而已。
羅敷下意識就要否認“哪有,不要胡說八道。”
她很快速地遠離了那一小堆蜘蛛碎片,若無其事地轉身走掉了。
荊無命面無表情地盯著地上的殘骸,蹲下身,伸手戳了戳,碎片變得更碎了。
他若有所思地想原來她害怕這個。
荊無命盯了那只蜘蛛很久很久,胸口忽然因為興奮而微微起伏起來,瞳孔也像只貓一樣縮了起來,露出了舔爪子一樣的表情。
接下來的幾天,是羅敷自穿越之后過的最奇特、也最平靜的幾天。
說奇特,是因為她的確沒有在這種環境之下住過;說平靜,卻是因為這里人跡罕至,莫說上官金虹了、連只野豬都見不著。
不過說來上官金虹和野豬王也差不了多少。金錢幫這種神經兮兮的組織,走到哪里,就像是野豬亂拱一樣,又是殺人又是搶東西,不搞的一團糟不算完,雖然現在的金錢幫遠沒有十年之后那樣勢大,但蠻橫不講理這一點卻已經很有那樣子了。
就說如意蘭花手,這乃是江湖上最近傳出的一份藏頭詩,據說乃是如意仙子的女兒臨死前寫下的。她花了二十年都未練成她母親自創的神功,內疚、絕望、抱憾終身,認為自己是埋沒母親神功的罪人,臨死之前找了一處風水寶地藏了這秘籍,又寫下了這首藏頭詩,暗藏玄機。
此詩是羅敷所破解、此物是羅敷所掘出,理所當然應該歸羅敷所有,可上官金虹知道
了之后,居然就直接上門來殺她搶她真是豈有此理
羅敷恨恨地想你要殺我搶我,我就搶走你未來最重要的左右手,以后我遲早一巴掌拍死你這頭野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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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痛罵完了上官金虹,繼續窩在小院兒里過日子。
灶房里有灶臺,柴房里有柴火,鐵鍋什么的當然沒有,不過陶盆有一二、豁了口的陶碗也有一二。
破廟后頭不遠的地方,有一條結冰的小河,金色的日光照耀在河面上,使得它像是一條玉帶般閃閃發光,美麗極了。
皚皚白雪也美麗極了,但荊無命顯然不太喜歡。
白雪對于羅敷來說是冬日雪景、是打雪仗的童趣,對荊無命來說卻意味著挨凍、挨餓、一連串的災禍和需要忍受的痛苦。
第二天,羅敷果然去試著弄了一床褥子。
褥子這種東西她沒弄過,系統里沒有成品,只有半成品工具包。不過,雖然她沒弄過,根據基本的常識也知道,其實就是把棉花塞到兩塊布的中間,然后再縫上嘛
她指揮荊無命把老棉布平鋪一層在火炕上,然后把棉花撕好,均勻地一層層鋪上去。
羅敷的外婆曾經跟她講過北方農村的生活,棉花這東西是不能下水洗的,一洗就廢了,像是棉被、棉衣臟了之后,正確的做法是拆掉,只洗外面的布,然后再重新縫。
至于棉花呢,棉花是需要彈的,彈到蓬松柔軟,才能起到保暖的作用,所謂“彈棉花的”,做的就是這個工作,每年入冬之前,就要把舊棉絮都拿出來,重新彈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