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敷抬眸去望,就瞧見了一個美男子朝她走來。
這美男子的眉梢眼角已有了許多的皺紋,他的年紀并不年輕,如今起碼四十多歲了,然而,他的容貌的確可稱得上絕色。
這天底下絕沒有任何男人能有他這樣秀美、這樣靈動、一顰一笑之間,都充滿了雌雄莫辨的魅力,而那些皺紋,居然又為他增添了一些成熟的風韻。
他摘掉了面具之后,連帶著身上那一股平凡的氣質也一并摘掉了,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風采。
英俊的男人有許多,可美麗的男人卻很少,可以稱得上是妖孽的美麗男人更少。
羅敷瞧了他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深。
荊無命本來正瞇著眼睛,瞧見了雄娘子后,他以極小的幅度歪了歪頭,眼睛一下子睜圓了,看看雄娘子、再看看羅敷,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他還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本領叫做易容。
雄娘子的面上沒有帶上笑容,他看起來仍有些凄苦,但他的心中有沒有因為少年傻乎乎的表情和動作而感到自得呢這就不能為外人所知了。
羅敷心如鐵石地道“好了,洗完了,回你的籠子里去吧。”
雄娘子恭順地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雄娘子再也沒有戴過面具,一直用本來的面目示人。他生得美麗,態度又好,羅敷不禁止別人和他說話聊天,他居然也能同十三幺說上幾句話。
他還承擔了院子里灑掃的工作,做得又快又好。雄娘子很懂事,只承擔這樣不令人猜忌的活計,廚房他是
一步也不肯靠近的,連帶著從廚房里出來,負責送飯的丫頭,他也絕不搭一句話。
羅敷都看在眼里,卻沒有阻止他,甚至有一天下大雨,她沒讓雄娘子在大雨中淋著,而是把他挪到了柴房里去,那天之后,他就獲得了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投桃報李,雄娘子對荊無命也愈發地盡心起來,荊無命進步神速,大約半個月后,雄娘子在對招時就感到了十分吃力,再過十天,他就不是感到吃力、而是感到驚險了。
羅敷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二人對招。
三十招過后,二人身形交錯而過,荊無命長劍反向后撩,在雄娘子右手手臂內側,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雄娘子的經驗,老實說,有些能用,有些不能用,他那成體系的劍法套路,是荊無命嗤之以鼻的。
羅敷抓來雄娘子給他喂招,是看中了雄娘子于招式上的老道經驗,荊無命試探著亮出爪子,根據自己的本能抓著這個老鼠玩具玩個不停,只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已琢磨出了最適合他的劍法。
奇、詭、無論任何角度都能出劍,穩定、耐心、他天生的那種捕獵的惡趣味令他并不追求一擊斃命,而是追求著放血的過程。
有沒有缺點呢有的。
缺點就在于,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玩的。他應該去仔細地去觀察,什么人可以這樣被玩死、什么人應該被一擊斃命,面對不同的對手,他應當如何去采用不同的策略獲得勝利。
不過,這是他的下一課。
現在這一課,他已完美的學成了。
雄娘子沒有用了。
羅敷淡淡地看了一眼雄娘子,對荊無命說“小荊,今天就到這里吧。”
荊無命乖乖點頭,抱著劍跑向她。
羅敷又道雄娘子heihei你嘛,去洗澡吧。”
雄娘子心頭一震,意識到了什么,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了心頭。
當天晚上,荊無命去洗澡的時候,羅敷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