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敷回到客廳,本來打算去收拾一下家里,沙發上還掛著她的幾件衣裳,都是穿了一兩次的,桌上還有醫藥箱沒收不對,這家伙剛才自己把自己淋濕成了落湯狗,胳膊上剛剛系好的繃帶全濕掉了,醫藥箱還不能收。
羅敷手上提著醫藥箱,生氣地罵道“可惡的古代人”
少見多怪哼
荊無命冷冷道“古代人是我么”
羅敷“”
他這個人走路怎么一點聲音都不會發出來
冷不丁地有個人在她背后說話,羅敷的辮子都要嚇飛了,手上的醫藥箱也飛了出去,一只蒼白修長的手忽然伸出來,穩穩地接住了醫藥箱,羅敷下意識地要轉身,荊無命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辮子
羅敷“”
荊無命“”
羅敷“”
荊無命“”
羅敷板著臉“放手。”
荊無命酷烈地說“不。”
羅敷立刻瞪起了眼睛,抬高了聲音“你說什么”
荊無命“”
荊無命不情不愿地放開了羅敷盈了他滿把的大辮子。
羅敷轉身,瞧著荊無命。
他已經換上了羅敷讓他換的衣裳黑色t恤愈發顯出了他手臂蒼白的顏色與新鮮傷口的殷紅。
他皮膚蒼白,有一種就不見陽光的陰沉和濕冷氣質,但是任何一個人瞧見他,都絕不會把他與“病態”兩個字扯上關系。
羅敷怔了怔。
家居服的料子又柔軟又輕薄,又因為尺碼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小,所以緊緊地裹在他身上,只露出了蒼白的脖頸與手臂。然而,比起露出的皮膚,被衣料緊緊包裹的部分卻更多了點誠實的放蕩之感他胸膛的起伏、肌肉的緊繃與勁腰的線條,很是讓人產生欲蓋彌彰的錯覺。
羅敷心說膂力過人啊他一定很好睡
荊無命瞧見她若有所思的眼神,低下頭、順著她的目光去看他被盯住的側腰,一動不動,臉上露出了冷笑。
羅敷“咳咳,手上的傷要重新包一下么”
荊無命說“你會幫我么”
羅敷“嗯”
荊無命慢吞吞地抬眸盯著她,慢慢地說“你摸摸我的傷口。”
羅敷“”
羅敷“”
羅敷氣呼呼地一把推開了荊無命,直接走掉了,一邊回屋、一邊沖他喊“自己換”
荊無命“”
荊無命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見她“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然后,門鎖發出了清晰的“嗒咔”一聲。
她把門反鎖了。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慢慢地坐下來,一動不動,好似一座亙古不變的石像。那雙死灰色的眸子瞳孔漸漸擴散,好似變成了一片迷迷蒙蒙、充滿潮濕與陰冷的夜霧,在霧氣中,卻又有什么危險的東西存在,不斷的蠕動、匍匐,死死地糾纏著她,像是隨時要將她拖進泥潭、從皮肉舔到骨頭一樣。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