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前。
我正在寫一本大長篇古言小說,寫到一半情緒崩潰,再也無法拿起筆。
期間我失眠、情緒崩潰,再加上被朋友指責太天真,只顧活在自己的世界,從來不會為別人著想,被迫與朋友斷交。
這一系列的打擊下來使我精神崩潰,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在作者朋友的提議下,我還是去醫院掛了號看心理醫生。
只是我沒想到,在咨詢室,醫生問的問題更讓我覺得崩潰、難堪,那些直面我心魔的問題讓我更是難以啟齒。
以至于咨詢到一半我就強行阻止醫生,拿著醫生開的診療單出去了。
繳費結束,我站在窗口等著拿藥,期間看了眼藥品單,忍不住為這高昂的費用咋舌,怎么貴
都不配來醫院了。
拿完藥,我沒著急走,而是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坐在無人經過的樓梯口靜靜發呆。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淚突然不受控制地掉出來。
剛開始還能擦掉,后面越來越多,多到我壓不住。
腦子里一直浮現著斷交的那個朋友的冷漠面孔,以及她最后說的那句「我有我的邏輯。」
那一瞬間,我突然崩潰。
為這七八年的友誼感到難過,還有為我多年寫作卻沒有一點起色感到絕望。
只是沒想到,背后有人路過,恰巧撞見了我的狼狽。
我扭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身形很高,胸兜處掛著一根按動黑筆的男人穩穩站在那扇厚重的黃門前。
即便戴著口罩也能從他細碎的頭發、白皙的皮膚以及高挑、比例良好的身材窺探出幾分這個很帥的錯覺。
尤其是他生了一雙漆黑、漂亮的桃花眼,看人時,仿佛要將人溺在溫情里,
只是這一刻的我,并沒想這么多,只是木木地看著他,眼里充滿了迷茫。
他似是看我發呆,無奈地笑了下,輕聲問“哭什么”
我木愣愣地盯著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見我不說話,抬手看了眼手表,默默往外走。
路過我時,他撿起我丟在地上的病例單看了兩眼,很淡定地說“好好配合醫生治療,病能好。”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沒吭聲。
下一秒,我像是受到了驚嚇,忙不迭地轉身往下。
還沒走兩步,去而復返的人探出腦袋,很認真地提醒我“下面是停尸房,你不怕嗎”
當然怕啊
我頓感后怕,腳步頓了頓,急忙轉過身往男人的方向走。
路過男人,我下意識瞄了眼他的胸牌
人民醫院,骨科主治醫師,周遇。
哦,姓周啊。
周遇瞧見我的小動作,無聲地笑了下。
好似在說怎么,要記下我名字投訴我
我
本以為只有一面之緣,沒想到一個月后我又遇到了周遇。
上大一的表妹跟室友出去玩不小心崴了腳,在西坪只有我一個親人,舅媽打電話拜托我接表妹去醫院檢查。
我得了令,又給表妹打電話,得知她人在宿舍,我開車去接學校接她。
到宿舍樓下才知道學生都放寒假了,只她一個人在寢室。
表妹比我小三歲,跟我同一個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算是我的直系學妹。
表妹宿舍在三樓,我看她動彈不得,只能背她下樓。
表妹趴在我的背上,環著我的脖子,小心翼翼道“表姐,你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