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縈不知道妙凈大師明日會講什么經文的哪一卷,但是她還想去碰碰運氣,說不準妙凈大師明日講的,就是外祖母希冀的那兩卷。
薛縈的運氣不知是好還是壞,今日妙凈大師講的恰好是愣嚴經,但不是第七卷和第八卷,而是第八卷和第九卷。
妙凈大師的信者頗多,薛縈今早天未亮就帶著兩個護衛和袖翠出門了,可惜依舊沒搶到靠前的座位,只搶到了中不溜的位置,但是這比最外圍的位置好多了,最起碼可以清楚地聽見大師的聲音。
薛縈以前也陪外祖母聽過幾次講經,外祖母覺得大師們佛法不僅深厚,講經亦是直白有趣,薛縈卻只覺得枯燥乏味,總是想開溜,今日是她這輩子聽的最認真的一次講經,全程端坐,竭力把大師所說一字不落的記下來。
妙凈大師結束講經時已經午時了,薛縈揉了揉發酸發脹的雙腿,和袖翠一起去法源寺的膳堂用了頓素膳,之后薛縈也沒有立馬離開,法源寺的平安符據說很是靈驗,薛縈便去了供奉佛祖和十八羅漢的前殿,虔誠地求了兩枚平安符,希望佛祖保佑舅舅和大哥出門行商時,要順遂平安。
捐了香油錢,求了兩枚平安符,薛縈都走到殿外了,她腳步忽然一頓。
“姑娘,怎么了”袖翠道。
薛縈轉身道“我應該再求一枚平安符的。”
薛縈回到殿中,想到那人的臉,閉眼禱求時還是頗用了兩分真心,等再拿到一枚平安符,薛縈如愿以償地將平安符放進荷包里,轉身往外走。
薛縈今早上在蒲團在端坐了兩個多時辰,方才又在佛前端姿祈求,她其實力氣比尋常女郎大很多,甚至能勝過很多尋常兒郎,但歸根究底,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雙腿有些發酸,經過殿門口的門檻時,她一時不察,扭了下腳踝。
“小姐,沒事吧”袖翠神色關心道。
腳踝略有些疼,不過不嚴重,薛縈甩了甩手道“不礙事,我們回去吧。”
從法源寺坐馬車回到清水村,約莫一個半時辰,而薛縈的腳踝起初并不礙事,但等回到清水村的小院子時,右腳腳踝已經有明顯的疼了。
袖翠要扶她回房去上藥,薛縈道“這先不急。”
她先讓袖翠扶著她到了謝明衡的屋子前,謝明衡的房門半掩著,薛縈只敲了一下,不等那人出聲,便自顧自地推開了那扇門,跛著腿跳了進去,“淞哥哥,一日沒見,你想我了嗎”
薛縈今日太陽沒出山便出了門,此時已是倦鳥歸巢的黃昏,倒是當得起一句一日沒見。
謝明衡自能自己從床上起身后,便不在整日躺在床上了,他此刻還是坐在靠窗的漆紅書案前,拿著一本書,昨日的地方志看完了,今日他換了一本史書。
見薛縈一瘸一拐地進來了,他問了句“你的腿”
薛縈依舊在他書案的對面坐下,她抱怨道“我的腿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
薛縈低頭,解下腰間的藕粉色荷包,取出里面的紅色平安符遞給謝明衡,“今日要不是去給你求平安符,我也不會在佛前跪太久,要不是在佛前跪太久,我就不會雙腿發軟,我不雙腿發軟,也就不會過門檻時崴到腳了。”
薛縈嘴上滿是抱怨,她卻似乎并不糾結此事,這番話一疊聲地說完,她的話題又轉移到了那個平安符身上,“法源寺的平安符最是靈驗了,你以后出門務必帶著它,以后可不要出現昏迷不醒躺在山里的情形了。”
謝明衡捏了捏手里的平安符,又道“既然法源寺的平安符這么靈驗,你又如此喜歡我,為何我原來出門行商時你不曾為我求一枚。”
這個人
這個人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戒備心居然這么強,還是很懷疑他未婚夫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