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姐今年二十五歲,倒也見過很多人,不過見過很疼媳婦的男人,對妹妹這么周到倒是頭一個。
想了想,她也沒有太過于打擾這對兄妹,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薛縈是在第二天巳時徹底醒來的,其實昨天她也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幾次,不過意識昏昏沉沉,只能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熟悉的青年坐在她的床頭,沒過片刻,她又昏睡過去。
今天她睜開眼,還是那張熟悉的俊臉坐在她的床邊。
對方盯著薛縈看了一會兒,見她恢復了意識,端起一旁不再滾燙的藥碗,遞給薛縈“喝吧。”
薛縈知道自己生病了,也知道自己渾渾噩噩被灌了好幾次藥,她坐起身體,眼神復雜地看了看那碗黑黢黢的藥,聲音干啞地和謝明衡商量“能不喝嗎”
這個藥太苦了,她昏睡中都感覺自己下一瞬會被苦醒。
謝明衡定定地看了薛縈片刻,見薛縈似乎真的不想喝藥,他忽然湊近了薛縈,伸手去掰薛縈的下顎。
薛縈趕緊往后躲了躲,“行行行,我自己喝。”
謝明衡這才把藥遞給了薛縈。
薛縈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一口氣把這碗藥灌了下去,等最后一口藥灌了下去,她眼睛鼻子眉毛都皺成了一團,她微微張著唇,含糊不清地問謝明衡“有糖嗎”
謝明衡接過她手里的藥碗,表情冷淡“沒有。”
薛縈緩了緩,方才能說一些其他的話,她哀怨地看著謝明衡,“以前我喝了藥,都有飴糖或者蜜餞的。”
謝明衡沉默片刻“那你就不應該和我離開清水村。”
薛縈“”
謝明衡轉身離開了。
這個人到底是在乎她還是不在乎她啊
薛縈又休息了一上午,午后,身上的酸軟比上午好了許多,她喝了一碗濃稠的白米粥后,謝明衡給她端來了一碗苦哈哈的藥汁。
薛縈是真的不想喝藥了,“我覺得我已經好多了。”她和謝明衡這樣說。
但是她說完,她就轉過身咳嗽了幾聲。
謝明衡淡淡“喝吧。”
見薛縈還是抗拒,謝明衡補充了一句,“要是再次病重,你還得喝更多次藥。”
薛縈打了個激靈,想起睡夢中都難以忽視的苦澀,她接過了藥碗,不過她還是沒有直接喝,而是對謝明衡道“沒有糖塊和蜜餞,你總要給我端碗溫水來吧,這樣藥喝完了我還可以涮涮嘴。”其實昨天黃昏她本來有很甜的桂花糕,但是桂花糕實在太甜太難吃了,她餓著肚子也不想吃,便把剩下的幾塊桂花糕送給了陳大姐的兩個孩子。
本來計劃的是第二天趕路,經過新的城鎮時再買些好吃的糕點的,哪里想到就在這里病下了。
然而謝明衡聽到了薛縈的吩咐,卻并沒有動,只是催促她道“喝藥。”
薛縈有些生氣了“我不喝了。”她把藥碗用力放在一邊。
謝明衡看了她片刻,忽然又要伸手掰她下顎。
薛縈身姿纖細,但是她的力氣其實比正常的男子都要大幾分,不過和謝明衡這段日子相處下來,薛縈清楚是自己的力氣和謝明衡比較,不啻于蚍蜉撼樹,見他又有強灌的征兆,薛縈覺得自己不能以卵擊石,“別碰我,我自己喝。”
薛縈和上午一樣,神色復地端起那碗黑黢黢的咬汁,深吸一口氣,把整碗藥都灌了進去,但是她喝完藥,拿開藥碗的時候,微涼的手指輕輕碰過她的唇瓣,下一瞬,一塊不知名的東西塞進她的唇齒間。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甜溢滿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