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要一擔霧凇就能救他,可她卻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
前塵往事,本該放下。
修行之人,也不能太計較過往,那會讓他生出心魔。謝靖遠搖頭,又道“我雖是雪嶺之人,但雪嶺之大,冰封千里,與主家隔得很遠。”
“確實,不曾見過。”
怎么能見過,她自幼嫌棄雪嶺苦寒,別說去就連他們來金陵,見上一面都難。往年他只以為她小女兒心性,害羞。后來才得知是嫌棄,厭憎
他的話是假。
但李大勇是個粗人,觀察不到那么仔細只道“這可真不湊巧,我兄弟也沒見過。”
“這外地的沒見過,本地的應該是咱們去問問那店小二,這鎖泊山離那金陵城只有三十幾里,離得近估摸著應該見過。”
可哪知,小二卻道“咱雖是金陵城的人,但都是一些小老百姓,哪里能見到那樣的仙家小姐。而且,大小姐也不愛出門。”
他撩起抹布便往肩上甩,隨即吆喝道“那就更見不上了,客官們好好喝茶,我再去燒壺熱水。”
笑哈哈的小二離開,茶樓里再次響起談話聲。那美人驚艷,也讓人茶不思飯不想,但這世間不止有美人,還有別的趣事。加之一直弄不清,便沒了聊下去的話頭。很快,一群人又聊到另一件事上去。
而那錦衣公子也沒再多言。
沉默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喝茶,那李大勇沒看見的,他卻瞧見了。
那叫謝二的男人,在看到那位玉家小姐時,有顯然的不自在。所以,他說他不曾見過,是假
這邊發生的一切,穿過蘆葦叢、小池塘的玉荷并不清楚。她只知這路不好走,腳下硌得慌,如若不是被藍溪扶著往前,遲早摔倒。
也好在,這段路并不長。
進入河中心,便瞧見清雅別致的涼亭。她還未上前,涼亭里便率先走出一個青年。
那青年穿著一身雪衣,姿容清冷,宛若天人。一身月牙白的錦袍裁剪合體,襯得他身姿挺拔修長,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說不出的尊貴。
只一眼便能讓人知道他身份不簡單,是尉遲洲。來人快步來至她跟前。
“玉娘。”他叫得溫柔。
這樣的溫柔,如若讓外人瞧見一定會大吃一驚。因誰人不知,這尉遲家的公子最是端方持重,守禮。
自然也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可此刻,卻如一個初嘗情愛的毛頭小子。滿心滿眼都是那女子,是聲音里都流露出的喜歡。
“郎君好。”比起那快步上前的公子,那被侍女攙扶著的小姐,就要冷淡許多。
她微微低頭,彎下身行禮。模樣不卑不亢,也無多少愛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