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綰昨日沒等感覺到餓呢,就已蓋著薄毯呼呼大睡。
起夜輕推開房門的桑芹無奈的笑了笑,嘆著氣去廚房將盛著的粥收拾好。
桑芹走到院中,瞧著高掛的彎月難得感受到一絲安閑。
捕頭可比從前當捕快混日子時要忙得多,她與妹妹的身份本就經不起細查,她本不欲坐到這個位置的。
可劉刀疤先當上的捕頭,他們交情好,她當時年幼難免疏漏,劉刀疤總覺得她滿腔抱負才華橫溢,不顧旁人閑言碎語,直接推舉她接任自己的位置。
當初頂替枉死在土匪手中孤寡姐妹的身份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每年清明除了給爹娘上香燒紙錢之外,她們為桑家姐妹也會備上一份。
當初桑家姐妹家鄉遭難,逃難欲往天子腳下來,可眼看就要到了,還遇見了土匪,慘遭羞辱殺害。
她們到時已晚,桑芹率領父親舊部,為姐妹倆報了仇。
可偏偏就是如此巧,姐妹倆年紀與她跟妹妹年紀相仿,她拉著妹妹給桑家姐妹的墳磕了個頭,一咬牙便頂替了二人身份。
不是大族沒有宗親,加上自西南而來,流民身份本就難以查證,便讓她們順利進了京城安了家。
想起藏了十余年的秘密,桑芹抬頭抱臂,遠遠瞧著皎潔月光。
陳國公一昏睡就是十年,早已成了木僵。
明明有心跳能呼吸,卻沒有意識。
這些都是她從前千辛萬苦打聽所知。
如今身份變了,又有了個神探名聲,應酬也去了數次,消息人脈倒是比從前好了太多。
只是那又如何,滅門一案依舊被埋藏,元兇依舊逍遙法外。
光有證據,她如何能找尋些那件事的相關的人,若是能合作便再好不過。
可那又談何容易。
牽扯之人中,關系最大的便是那位受妖言而亡的二皇子。
想為他翻案的,唯有如今的皇上皇后。
而面見貴人談何容易,況且如今十年過去,國愈昌盛,那位嫡太子威望過甚,會不會成為阻力未知。
人心易變,尤其是手握權利越大之人,就怕皇上皇后想息事寧人。
女人悠悠嘆息一聲,想這般多也無用,還是休息休息,明日又是忙碌的一天。
月下小院安靜溫馨,她們總不能日日想著仇恨,連日子都不過了。
第二日。
今日是桑綰早起做的面條。
被餓醒的。
眼瞧著聽見了姐姐起床的動靜,桑綰將兩碗雞蛋面端上桌,咧著甜甜的笑朝姐姐招手。
“姐姐起來了快去洗漱”
“待會記得嘗嘗我的手藝,瞧瞧有沒有進步。”
桑綰低頭擺著筷子,語氣輕快還有些期待。
做飯是前些年學的,最早時她連生火都不會,每回中午姐姐不在家,她都是去葉祈那邊蹭的飯。
后來桑芹尋思著總這樣不行,便斷斷續續教著她做些面或是簡單的菜。
學會了好歹餓不著。
每次做飯都有姐姐欣慰的夸獎,桑綰一點也不排斥,偶爾想起來還會搶著做。
口味嘛勉強還行。
桑芹夾了一筷子,軟趴趴的面條啪嗒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