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相隔兩歲的年齡差,從小到大,他一直叫她姐姐,這聲姐姐她聽了無數遍,不知不覺中,她習慣了這個稱呼,也喜歡這個稱呼。
可哪里是好久不見啊,昨天下午打視頻的時候明明還見過,聊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天他都忘了嗎
小鬼。
對視得略久,夏傾月眨了眨眼睛稍作緩解,目光往下移了些,順勢落在江辭的薄唇。就這么盯了片刻,她忽然想到他叫她“姐姐”之后,他微微張口好像要說什么,但又止住,沒了后語。
阿辭,你是不是還有話對我說
“咳咳。”
不容她細想,那位被江辭當場破壞計劃的男同學悶咳了下,他實在受不住自己捅的尷尬簍子,潦草填寫完個人信息后急忙站起身,匆匆說了句學姐再見飛速離開。
江辭揚在空中的手沒了支撐,他淡然收回,面上波瀾不驚,唇角微微挑起極淺的弧度。
不屑的一聲輕嗤。
少年五官分明,長相極具辨識度,不夸張地說,是那種只要看了一眼便難以忘記的概念,甚至為之心動。
他笑起來好看得耀眼,帶著天際日光的少年氣,熱而烈,同時,也束不住渾然天成的壞勁兒。
不僅野,還痞。
要命得很。
自始至終,荀瑤的視線在江辭身上沒移開過。
在迎新地點連續蹲了三小時,見過的異性沒有成百也有幾十個了,那么多人沒有一個讓她一眼看了就提神醒腦的,原本打算再過五分鐘就撤,得虧皇天不負有心人,好不容易來個標準版帥哥,解解眼饞應該不過分。
嘴上不經大腦嘟囔一句,是夸贊“真他媽帥。”
她的聲音喃喃,咬字不太清晰,夏傾月沒有聽清楚她具體說的什么,輕聲叫她“瑤瑤”
直至第三次叫她的名字,荀瑤散了的魂兒才收回來,及時斂住自己犯花癡的勢頭,“啊,怎么啦”
夏傾月耐心解釋了一遍,說看她剛剛無神是不是天太熱導致身體不舒服,荀瑤笑著擺了擺手,話音只有她們能聽到,“什么呀,我是被你弟帥得腦子一片空白”
她是京城本地人,性格上開朗大方,做事直白果斷,骨子里淌著純正北方人的熱情和慷慨,能說也會道。夸完,又臨時心生一計,主動介紹“你好啊這位弟弟,我是你姐的室友,荀瑤。”
接著開始正題,占便宜“你可以叫我荀姐,或者瑤姐,這兩個稱呼哪個都可以,我無所謂的哈。怎么說我也照顧你姐兩年呢,叫聲姐能說得過去,對吧月月”
荀瑤的腦袋倒在夏傾月肩膀上,不安分地貼貼,后者再度被前者的撒嬌打敗,友誼地寵嘆“你確定你說的主語正確嗎”
“正確,特別正確”荀瑤了解自己才是被照顧的那個,但還是沿著她給的下坡路走,嘿笑著強調。
真是拿她沒辦法,而后又抬眸,與江辭四目相對。
夏傾月稍地怔愣,她仿佛生出一種錯覺,覺得原來眼睛也可以說話。
那雙眼睛很漂亮,似是熾火與清水相融的共存之地,于最深處,有野性,有桀驁,有溫柔,也有乖。
這一刻,江辭確實是乖的,他在用眼睛傳達信息的方式告訴她,“你同意嗎”
周遭迎新談笑間的說話分貝時起時落,仍在喧囂,混雜著風聲和蟬鳴,入耳,也脆耳。
但夏傾月好像聽不到了,淡棕色的瞳孔只有江辭一個人。
她看向他,又想到了小時候的他們。
在云夏,幾乎無人不曉夏家和江家是世交。
兩位祖輩原籍皆為清溪,也是多年好友,事業方面,二人達成一致,各自創立旗下企業且逐漸拓寬規模,隨時間證明,現在也成功躋身全國知名上市公司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