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心率陡然一升,不安分地直擊耳骨。
夏傾月左手指節攥緊桌沿,右手試圖帶回那縷散落的短發,指腹剛及發絲,江辭長睫輕微動了下,醒了。
她的雙眸淺棕,他的雙眸褐棕,兩人視線交匯,可以看清后者的眼睛里并未融有蘇醒之后的惺忪感,反而更清澈,牽著人使其深陷其中。
“姐姐。”他叫她,與平常無任何區別,只是此刻的嗓音輕了很多,“你在干什么”
再正常不過的問句、語氣,卻像極了蠱惑,或者說
誘引。
她在干什么呢
后退的動作拉遠,夏傾月想說出問題的答案我在幫你弄掉你眼睫上的白塵。
“我”
頓了頓,她雙唇翕張著,接下來要說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似是被神經中樞摁下撤回鍵,無情駁回。
過了兩天,到了開學典禮的日子。
典禮儀式選在上午,迎朝露,向璨陽,寓意積極進取。
夏傾月作為主持人必然要提前準備,她來得時間早些,此時已經在后臺完整排練了一遍流程。
荀瑤想目睹禮堂后臺的真容,就跟著夏傾月一塊兒來了,東看西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么好玩的事情,斜靠在化妝臺百無聊賴地說“月月,你為什么競選主持人啊要我說還不如在舞臺上表演節目呢。記得大一軍訓那會兒,教官選中你讓你跳了支舞,無疑是仙女本仙,多少男生眼睛都看直了”
圍在鏡身周圈的燈光似冷似暖,于少女眼睫之下拓出淺淺的陰影,映襯得她神情淡淡,也不明。
半晌,夏傾月才開口“我不喜歡跳舞。”
此言入耳,荀瑤愣了下。
她和夏傾月認識兩年,從來沒見到過后者無比堅定地說自己不喜歡什么,好似帶著叛逆期的反抗。
這次,是第一次。
大一時期,夏傾月跳的那支軟舞,整個過程連貫流暢,盡管有下腰、側壓這些高難度的動作,但對她絲毫不費力,一看便是長時間練就的功底。
可她又說自己不喜歡跳舞,不喜歡,為什么還練了那么長時間呢
意識到自己應該說錯了話,荀瑤忙不迭轉移話題“哈哈哈,月月你看,這桌上的綠植養得不錯誒。改天我們一起去一趟花卉市場,你幫我挑挑,我也想養。”
“好啊。”話題突然一變,夏傾月當然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玩笑的輕松語氣“希望你這次不要三分鐘熱度。”
荀瑤笑了,嘴巴特甜“別的事情會有,但你在我好友榜排首位這點,從來沒有三分鐘熱度過。”
“傾月。”
顧鶴在她們的右前方,跟某位同學討論好了事宜后,他來到女孩們面前,對夏傾月說“離開學典禮開始還有十五分鐘,我們先候場吧。”
夏傾月應聲,和荀瑤打好招呼說后臺出口的位置在哪,讓她離開的時候看好方向,別迷路了。話沒說完,江辭像瞬移似的出現在她身邊。
與此的是,顧鶴身邊也多了一個人,是個女生。
“阿辭,你不應該在觀眾席嗎”夏傾月偏頭看向江辭,問他。
看到她右耳上的淺藍蝴蝶發飾,他彎唇,不太明顯的弧度,然后不疾不徐地對上她的問題“來探班。還有,給你送糖,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糖是清茶味道的,她喜歡的。
接下,存在外套口袋里,“那我先放著”
一句話說了半句,只因被別人打斷,以故意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