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說到這里便不再說下去,后面那段過去,不應該從她一個外人口中說出來。
“總之”她道“岓嶼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好,同門期間,他可沒少跟其他人一起說過符熠的閑話,他向符熠投去的眼神,和其他人是一樣的,你知道這叫什么嗎”
桑桑搖搖頭。
“這叫霸凌。”月迷說。“岓嶼也是霸凌者之一,無論他對你和你的朋友有多好,都改變不了他曾是霸凌者的事實。”
月迷這一番話,深深震撼了桑桑的內心。
她也曾被霸凌過,在師父失蹤之后自己獨自等待的日子里,山里那些小精靈們都曾嘲笑過她。
有些笑她癡人做夢,說師父就是后悔收她這個徒弟了,才連夜逃跑的,怎么可能還會回來。
有些則笑她黃粱夢醒,以為自己拜了古神做師父就是人上人了,其實人家只把她當作一個隨手丟棄的小玩具而已。
她每每聽到這些都會覺得委屈,她打不過那些人,便只能忍著,自己在被窩里悄悄哭。
符熠當時,會不會也是這么難受呢
他那樣的性格,又不會說好話討人喜歡,也不會看人臉色在該認慫的地方認慫,肯定受了不少的欺負。
桑桑思緒萬千,送走月迷后,自己便履行承諾,變回真身來到符熠的房間。
他今日沒等自己,或許是以為她不會來了,便自己先睡下了。
房間里萬籟俱寂,一大束銀白的月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灑在熟睡的符熠身上。桑桑能看見被褥隨著他的呼吸,均勻起伏著,像沉睡的王子一般。
她靜悄悄走過去、爬上床、來到他面前。
睡著的符熠沒了平日里的冷淡,本就優越的面容顯得更加好看了,若是嘴巴甜一些,性格好一點,一定很受姑娘們喜歡吧。
桑桑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幸好他性格差。
她并未追究這一想法的來源,腦子里仍滿是月迷今天說的那些話,再聯想到自己的經歷,強大的共情能力讓她生出一種“想要抱抱他”的情愫來。
不過以現在這種形態,她肯定是抱不了的。于是她便低下頭,伸出舌頭在他的臉頰上舔了舔。
這是動物之間安撫對方的方式。
只是她沒料到,符熠的睡眠這樣淺,她剛抬起頭來便看見一雙清明的眸子正看著自己,嚇得她“噗”一下又變回了人形。
“額你你好像做噩夢了,我只是想安撫你一下。動物之間安撫的方式就是這樣的,你,你別誤會啊。”桑桑慌忙解釋。
“是嗎”他淡聲道。
“嗯嗯。”
“那你在慌什么”
她奮力掩飾,拒不承認,“我沒慌啊。”
符熠看著她不說話,少頃,他坐起身,伸手繞到桑桑的后脖頸上,往自己這邊按過來。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隨后,他也伸出舌頭,在她臉上輕輕舔了一下。
“別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