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堤上,謝氏坐在小兀子上陪著襄王妃說話,笑的臉都僵了。她時不時往堤壩下的小路看一眼,思忖著這么久沒出來,兩人應該是說上話了。
謝氏正想到這處,便見趙予高大的身影自蘆葦蕩中走了出來。
“世子出來了。”她提醒了襄王妃一句。
襄王妃起身朝襄王那處去了,口中道“殿下,天賜出來了。”
謝氏也跟著站起身跟上去,覺得有點奇怪,趙予是襄王妃嫡出的獨子,襄王妃這會兒不應該迎上去嗎還和襄王說什么
“天賜。”襄王站起身來,他常年身居高位,自有威嚴“來見過你叔父,叔母。”
趙予不看襄王,徑直走到沈立彥跟前拱手“叔父,叔母,趙予有禮。”
“世子客氣了。”沈立彥忙虛扶了一把。
謝氏笑著問道“世子,我們家沈棠呢”
趙予沒有說話,回頭看過去。
止凈跟了上來,上前道“沈夫人,沈姑娘在下面等您呢,您拿件披風下去接她。”
“拿披風”謝氏不解,與沈立彥對視了一眼,這天也不冷啊,拿披風做什么
沈立彥露出笑意,正要詢問,趙予忽然道“叔父,叔母,我還有公事要辦,先行告退了。”
趙予的禮儀無可挑剔,態度卻疏離至極,叫人想挽留都無法開口。
“趙予,難得與你叔父”
襄王克制住呵斥的語氣,好言相勸。
可話還沒說完,趙予便接過韁繩翻身上馬,策馬揚鞭,一陣風似的去了。
“這個逆子”襄王臉色鐵青,咬牙罵了一句。
沈立彥打圓場道“世子或許真有急事,殿下莫要生氣,他們這個年紀,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
謝氏笑著道“殿下,王妃,我先下去接沈棠。”
“天賜那孩子,也真是不像話,哪能把棠兒一個女兒家獨自放在下面不管”襄王妃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謝氏連連推辭“下面路怕不好走,我一個人就行,一會兒就上來,您先坐。”
她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怕不是沈棠在下面又鬧了什么笑話,可不能讓襄王妃瞧見了。
襄王妃也不是真想下去“如此,便辛苦你了。”
謝氏拿了披風,只帶了一個貼身的春景下去了。
沈棠站在小道邊,隨手摘了幾片蘆葦葉在手里擺弄。
“沈棠”謝氏喚了一聲。
沈棠抬眸“母親”
謝氏遠遠看到她身上臟兮兮的,眉頭便皺了起來,還沒到她跟前呢便揚聲質問她“好好的你怎么弄成了這樣”
難怪趙予上岸就走了和這樣的一個人還怎么踏青不夠丟人的。
沈棠烏眸眨了眨“就是那個不小心陷進淤泥里了”
“你到底是有多不小心這里面是沒有路了嗎你要陷進淤泥里你這樣誰能看得上你”謝氏氣不過,抓著她手臂擰了幾下“我把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掐死算了這婚事不得作罷”
沈棠跳著腳往邊上躲“母親,我也不想這樣”
謝氏還要罵她。
春景勸道“夫人,先帶姑娘上去吧,襄王夫婦還在上面等著呢。再說岸上還有那么多游玩的人,萬一有人下來看到了,對姑娘不好。”
謝氏恨恨的瞪了沈棠一眼“回去再和你算帳。”
兩人給沈棠裹了披風,又將她頭上臉上收拾了一番,勉強能看了,才扶著她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