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必是得留上房。飯后打發走眾人,琴雅和我笑道“爺,您上回提的事,奴才留心幾日,以為年遐齡的長女年華舜品貌出眾,爺以為如何”
年遐齡祖上就是前朝的官。入關來投后,其父科舉入仕,他自己雖是筆貼式出身,為人精明能干,現已累官至湖北巡撫,是我門下最大的官。
他長女年華舜我見過,蛾眉珠眸,頗有姿容。聽說才學也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不行,”我搖頭“換一個。”
“嗯”琴雅一臉不解。
我提醒“皇阿瑪三令五申皇子不得結交大臣。”
更別說年遐齡這種撫鎮一方的大員了。除非皇阿瑪下旨指婚,不然沒得招言官彈劾我攀附。如此人娶進來,我親近是錯,冷落是錯。總之里外不是人。我吃飽撐的,給自己尋這個麻煩
琴雅恍然“爺恕罪,先是奴才想岔了。”
我點頭“你明白就好。年華舜且叫她家自行婚配吧。”
“既這么說,”琴雅提議“爺看耿德金的女兒耿秀英呢”
我門下有兩個包衣佐領,四個包衣管領,耿德金居其一。
下五旗的管領只得六品。對比上五旗五品管領的女兒選秀入宮,只能從宮女熬起,指給我也只是格格。我納門下管領的女兒為庶福晉實是個很大的恩典。
如此這個庶福晉納得才有意義。
“你既看著好,”我頷首“就這么辦吧”
左右在這六家挑,挑誰都一樣,都不是綺羅。
“爺,”琴雅又問我:“您看這庶福晉的份例要怎么定”
至此我才省起還有份例這么回事。不想當著琴雅露怯,我擺手道:“這些都你看著辦吧”
琴雅想想道:“爺,要不就參照后宮貴人的例吧。”
后宮內命婦有九等,母妃位居妃位,琴雅作為兒媳婦月例不敢越過母妃去,就拿的妃例,玉婷降一等嬪例,嬪之下是貴人,我點頭:“就這樣吧”
納妾不比娶妻,琴雅傳了耿德金夫妻來說一聲,事就定了。瞧好日子,使媒婆送兩百兩銀子加些衣裳首飾去耿家,寫下婚契。到日子打發一頂藍布小轎后門抬進,就成了。
秀英進府當天,傍晚琴雅聚了玉婷、懋華、海棠制了一桌席為我賀。這是琴雅為福晉以來第一次操辦納新雖只是個妾,我必是要給臉賞光。
玉婷歷來有些小性。我自然也得哄哄,于是這頓飯吃的時間就長了些。
直等天完全地黑透了,我方往后院新房來。
我府邸的前身原是太監官房。所以這后院便似軍營列隊似的,四行四列,整齊排列了十六個四合小院。一色的五開間七架梁正房,左右耳房,五間東廂,五間西廂,六間倒座,南二間開門。
開府分院子時,琴雅預留了前兩排中間近路的四個院子給庶福晉。懋華、海棠兩個則分住了三排中間的兩個院子。
秀英做為第一個庶福晉,琴雅指了一排中路西的院子給她,至于東邊的院子,我琢磨是琴雅預留給宮里指婚。
秀英下五旗包衣出身,身份還是差了些。
瞧見秀英的一刻,我不覺嘆了口氣。
怎么說呢秀英形容不差,但真要說怎么個好法,卻也遠沒到綺羅那種我望一眼就想收房的程度。
喝一口秀英奉的茶,我笑道“你叫秀英是吧”